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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让承让。”莫亚蒂恬不知耻。
骑了俩小时左右,我们经过了一条狭长的海边堤坝,堤坝左右两边都是碧蓝的海,海下时不时有快速列车呼呼驶过,直达距离我们五十万千米的星球。
行到堤坝的中间,一只巨大的粉色水母从海下浮现。它实在是太大了,大得霸占了整片海域,而我们不过是它身上的一叶扁舟。
它悠悠地漂浮着,从我的左手边向右手边游去,我正想拍莫亚蒂肩膀大叫,却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他的脑袋偏向一边,风车被他无力地捏在指间,抵在他的下巴,停止了转动。几缕灰白的长发从垂下,遮住他的小半张脸。海的波光在他的脸上浮动,细小的绒毛都被照得闪闪发亮。
我看见他垂在方格毯子上的手,手心向上,手里像是握着一朵花,五指绻绻。冷白的肌肤下,他手腕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一直蜿蜒到手肘的位置——那是他烧伤的开始。莫亚蒂睡得很香,脸颊的尖尖上还带了些红晕。
粉色的巨型水母从底下的海徐徐游走,赤黄的太阳就在眼前,灰色的中央星星球跟在身后。初春的风还有凉意,四周寂静无声,我无比清醒地感知到此时此刻正做地事:我正骑着车,在黄昏来临前一小时,载着昏睡的莫亚蒂去喝酒。在这一刻的时光里,我忽然觉得挺好的。
‘要是可以一直生病就好了。’从海边堤坝离开,我想起莫亚蒂刚刚说的话。
或许每一个自杀的人,都不是渴求死亡,而是不想出生。
红薯不是唯一的主食(三)
和我第一次见到他一样,莫亚蒂爱喝的依旧是只加了冰球的威士忌。
他作死,趁我不注意把几种高浓度的酒混合在一起,来个洗胃套餐,但不幸被酒保告密。我直接一巴掌制裁了他,“妈的,让你来喝酒,不是叫你来配毒的!”
“真可惜,”莫亚蒂郁郁寡欢,“难得我还带了一盒头孢。”
我翻了个白眼,“你又想被我揍屁股是不是?”
莫亚蒂顿时脸变得臭臭的。
我们来的这家是专门为老年人服务的清吧,一个建筑在海边的木屋酒吧,很安静,店里放着爵士乐,更像是夜间咖啡屋。我和莫亚蒂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就是一片大海。偶尔有一两辆晚班车从海底驶过,如同提灯潜游的大鱼。
莫亚蒂身上的伤还没好,因此当他提出要喝第四杯威士忌时,我直接拒绝,说他都已经喝得脸红了,明显是醉了。
他开始耍赖说他都还没尝够酒的味道。
“那你为什么要靠我身上?”我问枕在我的肩膀上毛茸茸的脑袋。
“因为想吃你的豆腐。”莫亚蒂说,他还厚颜无耻地伸出手圈住了我的腰,跟抱一只抱抱熊那样抱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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