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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第3页）

&esp;&esp;萧叡拽着怀袖就走，向来温顺的怀袖却突然沉默拗劲地挣扎起来，可她一个女子，且近日来斋戒吃素，没什么气力，哪抵得过萧叡，萧叡说：“跟朕回去。”

&esp;&esp;怀袖道：“那你杀了我吧。”

&esp;&esp;萧叡眼眶一下子红了，连呼吸都觉得心疼，恼火到额头胀痛，想打她，又舍不得，只是不自觉地加大了握她手腕的力气，像是怕她要逃：“朕要带你回去。”

&esp;&esp;怀袖疼得怀疑自己手骨是不是被他折断了，却咬紧牙关不喊疼，她忍着疼，轻声道：“我不回去，我孩儿的法事还没做完。”

&esp;&esp;萧叡脸色一白，怀袖说的话也像在他耳畔掷下一个炸弹，轰然爆开——

&esp;&esp;萧叡想起在道观里见到的灵牌，上面写着的“秦氏之子”。

&esp;&esp;“是我自请的，那是我的一位小友的孩子。”

&esp;&esp;“因孩子是胎死腹中，还未取名，是以无名无姓，并非写不详尽。”

&esp;&esp;皇叔这样对他说。

&esp;&esp;萧叡深吸一口气，密林中，又被燃至枯空的巨木轰然倒下，他在这片废墟之中，质问怀袖：“哪来的孩子？朕怎么不知道你还没过一个孩子？”

&esp;&esp;怀袖像是被冰雪浇成了冰，冷静到近乎残酷：“因为我没告诉你。”

&esp;&esp;萧叡问：“何时的事？”

&esp;&esp;怀袖知无不言：“你去边城的时候，你说怕你战死无后那一回。”

&esp;&esp;萧叡气到笑起来，他以前多想怀袖给他生个孩子，结果现在怀袖告诉他，他们曾经有过孩子，却在他甚至不知道的时候就这样没了？萧叡想到怀袖曾与他说过的话：“你疯了啊？这宫中女子能怀的只有皇帝的孩子，你走了？我若怀孕，怎么解释？要被沉井的。”

&esp;&esp;他忽然特别怕，不想再问下去了，他堂堂一个皇帝，眼下却觉得自己在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女子面前自取其辱。

&esp;&esp;他不敢问，怀袖却要说。

&esp;&esp;她抬睫，道：“是我杀死他的。”

&esp;&esp;萧叡只觉得耳边似嗡然作响，失魂落魄，木然地问道：“你说什么？”

&esp;&esp;怀袖径直望着他，重复一遍：“我说，是我亲手杀了他的。”

&esp;&esp;萧叡怔怔半晌，才回过神，他气到了极点，气急败坏地质问她：“我走之前不是和你说了，假如你有了身孕，会有人接应你吗？你还把孩子打了？”

&esp;&esp;怀袖清脆道：“是。”

&esp;&esp;萧叡放开她，因为太用力，怀袖一个趔趄，跌倒在地。

&esp;&esp;萧叡犹如一只困兽般，在她面前焦躁地原地踱步，仍不相信，暴躁地说：“你在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你这个女人最爱骗人，又惯会气我，你是故意这么说的对不对？”

&esp;&esp;“你怎么可能杀我们的孩子呢？”

&esp;&esp;“你别骗我，我还不了解你吗？你怎么可能那么狠心？你还和我说过你的家人比什么都重要，怎么可能会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你绝对是在骗我。”

&esp;&esp;怀袖沉痛地阖目，眼前仿佛浮现出那一块令人触目惊心的鲜血，她委顿在地，被萧叡握过的手腕撑在地上，疼得不成，疼得声音发颤，虚弱无奈地说道：“我没骗你，我为什么要用这个骗你？”

&esp;&esp;萧叡再将她从地上拽起来，因拽得太急，起身太快，怀袖只觉得天旋地转一般，眼前一黑，晕厥了过去。

&esp;&esp;怀袖烧了一日一夜，昏迷不醒。

&esp;&esp;烧到回来，一定要抱着她睡觉。

&esp;&esp;光是抱着，并没有任何不轨之举。

&esp;&esp;阖宫上下的人都知道皇上不知从哪把尚宫不声不响地带回来了，如今尚宫也不知道还是不是尚宫，就这样不清不楚地被藏在皇帝的寝殿，也没说抬个份位，相当没有规矩，且自那以后，皇上再没有踏足过后宫妃子的院子，日日独宠怀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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