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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第1页）

&esp;&esp;两个小碗中各装一块血淋淋的人舌。

&esp;&esp;短暂打量了眼那泡在血水中略微发黑的人舌，宋霁雪面色古怪地问她：“你一点都不怕？”

&esp;&esp;话音刚落，就听隔壁传来惊恐的女声尖叫。

&esp;&esp;常瑶把托盘放地上推给他后靠着屋门环抱双膝，满眼谨慎：“我很害怕呀。”

&esp;&esp;你那是害怕的表情？

&esp;&esp;宋霁雪看笑了。

&esp;&esp;常瑶眨了下眼，这人笑起来更好看。

&esp;&esp;客栈给他们送来如此奇怪的食物自然是不能吃的，作为妖她也对吃人没兴趣。吃人仅限于某些特殊的妖怪，像常瑶这样的更喜欢吃天地灵物，或者大修者的元丹也勉强能饱腹。

&esp;&esp;可惜常瑶最喜欢的是人间的正常食物，大概因为半妖的体质，普通人的食量她却难以饱腹，一次就要吃许多。

&esp;&esp;“万象灵境会把人饿死吗？”常瑶问。

&esp;&esp;宋霁雪：“会。”

&esp;&esp;常瑶点头若有所思。

&esp;&esp;若是真到那时候，或许她可以考虑把这些剑修的元丹掏出来饱腹。

&esp;&esp;宋霁雪端起碗，似笑非笑道：“不吃么？”

&esp;&esp;常瑶轻声道：“我害怕，不敢吃。”

&esp;&esp;末了又补充一句：“你也别吃吧，人怎么能吃人呢，这东西送来肯定不是给我们吃的，而是要我们注意什么。”

&esp;&esp;这随便道长可不能比其他人先死，不然她就得去跟别的剑修打交道。

&esp;&esp;宋霁雪将碗倒扣在托盘上，随口问她：“注意什么？”

&esp;&esp;“那送膳的女童最后说的一句话你听见了么？要我们在辰时前保持安静，不要惊扰他人，大概意思就是要我们闭嘴，噤声到天亮。”常瑶垂眸去看被宋霁雪倒扣的四方之巅14

&esp;&esp;常瑶也没想到她会爱上一个剑修，哪怕心中已难以感觉到半分爱意，却不得不承认她爱过宋霁雪。

&esp;&esp;昆仑入夜后与西海一样多雾，尤其是高处，上云峰的风逐渐变大，吹着两人青丝黑发交缠险些迷了双眼。

&esp;&esp;常瑶正从宋霁雪眼里看见曾经相遇的一幕幕，宋霁雪却只专注眼前的她，十年本不该那么漫长，偏偏她不在身边，因此感受到时间流逝的速度是那么缓慢刻骨。

&esp;&esp;如今她稍微变了模样，却又没怎么变。

&esp;&esp;宋霁雪伸手轻捧着她侧脸，眼神似画笔在细细勾勒，冰凉的指腹在眼尾下的泪痣处来回摩挲片刻又轻轻按压，像是要将这痕迹抹去，又像是在与之亲近。

&esp;&esp;“这怎么来的？”他问。

&esp;&esp;常瑶回他：“不知道，醒来就有。”

&esp;&esp;与十年前细微的不同，她开玩笑道：“大概是要我重新来过。”

&esp;&esp;“重新来过？”这话不知哪惹到了云山君，他气息瞬间变得阴沉，指腹在泪痣上温柔按压说的话话却冷冷地，“阿瑶，你想抛弃以前重新来过，我同意了吗？把以前忘得干干净净，什么都不记得，就这样看着我在你面前犯贱发疯难道很有成就感吗？”

&esp;&esp;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常瑶已经习惯他的阴晴不定。

&esp;&esp;对宋霁雪她总是有用不完的耐心，从初见到现在都是。

&esp;&esp;“我不是这个意思。”常瑶解释。

&esp;&esp;宋霁雪眸光黑幽，盯着她冷笑：“你说你忘记了，你把爱我这件事忘记了。”

&esp;&esp;如今的常瑶对宋霁雪没有那份刻骨铭心的爱意，所以即使明白自己忘记的是什么，也感受不到恋人的那份心痛。

&esp;&esp;可对宋霁雪来说不一样。

&esp;&esp;他记得点点滴滴，记得每一次心动的瞬间，记得他从常瑶这里得到的救赎与温柔，当常瑶平静说出她忘记这些的时候，只觉得又回到当年金銮台被常瑶一剑刺穿胸膛的瞬间。

&esp;&esp;十年里他回忆太多次，每一次都把自己伤得鲜血淋淋。

&esp;&esp;常瑶死前那句我不爱你成为宋霁雪的噩梦，漫长的时间里这句话不断逼迫他却认清现实，以至于现在常瑶说她爱过自己都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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