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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草,兄弟加油!”
&esp;&esp;狂风大作,群山之间发出鬼哭狼嚎似的怪音,灯泡在灯架上摆荡,一圈圈的灯光则在地面摇漾。
&esp;&esp;风变成刀子,割在每个人的脸上,但没有人往帐篷里钻。
&esp;&esp;陶楂也没有,他眼睛都被吹得眯了起来,身心却觉得前所未有的畅快。
&esp;&esp;曹严华用开瓶器给林寐和陶楂一人开了一瓶啤酒,白色泡沫从瓶口滚滚涌出,曹严华往前走了走了,捏着酒瓶,“徐序,我草尼玛!”
&esp;&esp;陶楂呆呆地看着,林寐在他耳边问,“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esp;&esp;反正青苔山偏僻,反正异地他乡,反正一切都迎来了结尾。
&esp;&esp;他被林寐这种人压得喘不过来气的青春期,他总是觉得自己太差劲的青春期,他不甘平凡的日夜,他屡次放弃又屡次爬起来的血泪……新的阶段已经开始,新的战场已经在等着陶楂去挑战。
&esp;&esp;这一回合,输赢任它,他要不负年华。
&esp;&esp;陶楂憋了口气,他闭上眼睛,破釜沉舟般朝着空荡荡的群山喊出:“林寐,我讨厌你!”
&esp;&esp;他嗓门本来就不大,风把他的喊话吹得支离破碎,但林寐却听清了。后者歪了下头。
&esp;&esp;喊完,陶楂用手指挠了挠林寐的膝盖,少年的脸不知道是被风吹红了还是被啤酒那点酒精度给烧红了,他清清嗓子,终于说道:
&esp;&esp;“把我讨厌你留在这里,我喜欢你只说你一个人听。”像是捧着什么珍贵的小秘密般,他在林寐面前不停重复,“喜欢喜欢喜欢,我喜欢喜欢喜欢你。”
&esp;&esp;林寐喉结微动,心脏的悸动使人呼吸困难,他眼睛似乎有些红,陶楂还没看清,就被轻轻握着脖子吻住唇。
&esp;&esp;“再说一次。”林寐蹭着陶楂的唇,低声催促。
&esp;&esp;勇气在刚刚已经用光了,陶楂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esp;&esp;林寐没执着于让他重复,他拇指按着陶楂的下唇。
&esp;&esp;“对了,”陶楂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还要把过去的我也留在这里,那么可怜,那么弱小,那么没用。”
&esp;&esp;“不。”林寐头一回拒绝人拒绝得不假思索,并且是拒绝之后才沉思原因。
&esp;&esp;林寐说:“好的,坏的,可怜的弱小的。只要是你,都是属于我的。”
&esp;&esp;男生笑起来,“你不要你那样的你,我要。”
&esp;&esp;陶楂喉咙发涩,他觉得自己应该是个活生生的真实的人类,此刻却产生了自己是一株植物的错觉,不是花坛和绿化带里的植物,是原始丛林里想怎么生长就怎么生长的植物。他扎根在最肥沃的土里,饮着最充足的雨水和阳光。迎风不惧。
&esp;&esp;他长成参天大树,长成瑰丽的花,哪怕长成一株柔弱的害羞草。这是只属于他的自由和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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