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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顺手拉上了浴室的门,看着一片狼藉的家,走进工具室去取了清洁用具。
&esp;&esp;挽起袖子,先把呕吐物清扫干净,收拾了这几天的外卖餐盒,一起扔了出去,再将桑子衿乱扔下的衣服塞进洗衣机;然后打湿拖把,从儿童房开始,仔仔细细地拖地。
&esp;&esp;房子实在不算小,拖到客厅的时候,水已经换过了三桶。额角已经出了汗,他终于停下动作,环视这间住了四年的公寓。
&esp;&esp;他还记得有次自己刚回家,桑子衿正在看电视,回头看到自己,立刻冷着脸回了房间。
&esp;&esp;电视还开着,家庭理论剧里丈夫默默地承担了所有的家务,而妻子陪着儿子在睡午觉。他有些尴尬地站在门口,看着电视里那个上上下下奔波的男人,竟然心底生出一丝羡慕。那样吵吵闹闹、经济又有些拮据的家庭,似乎也远比自己的幸福啊。
&esp;&esp;这一次,他将屋子打扫干净了,和搬进来时没什么两样,可惜……他涩然一笑,以后,大概不需要来了吧。
&esp;&esp;站在花洒下冲了很久,直到确定没有酒气残留下,桑子衿才从浴室出来。原本以为萧致远已经走了,可没想到,他却正在拖地。
&esp;&esp;她抿着唇,没有楚生,只是看着他弯着腰的背影,异常认真。其实他还穿着衬衫西裤,刚刚开完商务会议的样子,可是拖地这一幕发生在他身上,并没有任何违和感——或许是和他做是总是极为专注认真有关。
&esp;&esp;这个家……又像是一个家了。空气清新,地面干净,乱丢的东西也已经归置得整整齐齐。
&esp;&esp;他并没有回头,却仿佛能察觉到她的出现,淡淡地说:“今天你买的衣服我已经挂在衣帽间了。”他顿了顿,“以后我的东西搬出去,你的位置便富余一些。”
&esp;&esp;“谢谢。”桑子衿下意识地回答,过了一会儿,才察觉出另一层意味,“什么?”
&esp;&esp;他却一声不吭,洗干净拖把,倒掉水,再将东西放回工具室,才回到客厅。
&esp;&esp;桑子衿依旧站在原地,洗去了酒气,她的一双眸子清凉逼人,在灯光映衬下,肌肤白哲无暇,透着淡淡一层水润。
&esp;&esp;那句话本想说出口的,可他到底还是踌躇了,跨上一步站在她面前,用很快的速度低头下去亲吻她。
&esp;&esp;或许有那么片刻,桑子衿是想睁开他的。可他的力量太可怕,牢牢捉住了她的腰,逼她迎着身承接他的力道。他强硬地逼她张开双唇,用力汲取那丝带着清甜酒香的暖意——逼她接受,逼她回应,逼她铭记。
&esp;&esp;天荒地老,此刻却只须臾。
&esp;&esp;萧致远微微穿着气离开桑子衿,那爽狭长微凉的眼睛轻轻闭上了,带着最后的余温,他终于放开她,后退半步,表情疏淡,最后出口的那句话却决绝坚定,“桑子衿,我们离婚吧。”
&esp;&esp;她的唇似乎有些肿了,怔怔地看着他,仿佛没有听懂。
&esp;&esp;他温柔地拔了拔她的长发,微笑,“离婚之后不要再这个样子了,好好过日子,不要让我担心。”
&esp;&esp;自从那一晚之后,桑子衿再也没有见过萧致远。相关的离婚文件都是律师全权代理的,约谈见面的那一天,律师给她详细解释了离婚后的财产分配。
&esp;&esp;他对她是真的大方,律师将那些房产、基金对桑子衿详加说明就花了整整一个上午。桑子衿只是低着头,手里的签字笔在纸上涂涂画画,也不知听进去没有。
&esp;&esp;律师讲到口干舌燥,未想到对坐的萧太太嫣然一笑,“我不是很懂,可是婚内财产不是两人对分吗?萧致远的身价不止这么点吧?”
&esp;&esp;对方怔了怔,立刻收拾起专业素养,“萧太太,看来您对新《婚姻法》还不是很理解。是这样的……”
&esp;&esp;“不用解释了,你问问他肯不肯吧。”旋转椅一滑,她背对着律师,再也不肯开口。
&esp;&esp;律师去了走廊,桑子衿心不在焉地望着窗外碧空,昨晚一场暴雨之后,分外的明潵。她等了一会儿,律师走进来,将手机递给她,“萧先生要和你说话。”
&esp;&esp;她接起来,声音淡淡,“你总算肯和我说话了。”
&esp;&esp;他的声音有几分疲倦,也有几分不自然,“一直在忙。”
&esp;&esp;许是为了酝酿措辞,桑子衿一时间没有开口。
&esp;&esp;他倒是主动说:“律师已经和我说了。主要是里边涉及一些我持有的股权,情况复杂,比较难分割,但是你要的话,我会让他们去处理的。”
&esp;&esp;桑子衿抿唇笑起来,拿着手机站到落地窗前,看着自己的影子被拖得细细长长。
&esp;&esp;“和你开玩笑的,我不要你的东西。”她顿了顿,声音低弱下来,“我只是想问问,以后……让我偶尔见见乐乐都不可以吗?”
&esp;&esp;萧致远听得出来,她的语气已经经过了克制,虽然冷静,却依然带着一丝不稳。可他硬下心肠,“现在是谈离婚的财产分割,别的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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