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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第2页）

&esp;&esp;她穿着学校给医学院新生发的白大褂，跟在一个同样穿了白大褂的高大的男生身后，那个男生说：“带你去见我师父。”

&esp;&esp;她那时小，不懂硕博师门之间的规矩，见了程千山的面，竟也学着，怯生生地对程千山喊了声：“师父。”

&esp;&esp;程千山看着一高一矮的少年少女，笑着说：“想当我徒弟的人可多了去，你可别以为沾了他的光，我就会收了你啊。”

&esp;&esp;阮胭的耳尖在日光下泛着红，一句话也不敢说。

&esp;&esp;男生笑着揉她的头：“怕啥，我罩着你呢。”

&esp;&esp;……

&esp;&esp;阮胭有些想哭。

&esp;&esp;程千山看她这个表情，哪里还不能明白她在想什么。

&esp;&esp;他叹了口气，指着这盒维库溴铵说：“我一直很想和你谈谈，阮胭。”

&esp;&esp;“你看到这盒维库溴铵了吧。你知道的，它可以麻醉人的感官，在经历手术时，所有的疼痛、快乐、悲伤，都会被一一割裂。甚至是我们从患者的胸腔里取出他的心脏，再放回去，他也一无所知。可是，阮胭，你知道的，麻痹只是一时的，而术后无止境的遥遥阵痛，才是最折磨人心的地方。”

&esp;&esp;“师父不想你再困在过去中了。芸芸众生，各人有各人的活法，老师，律师，学者，清晨的煎饼师傅，晚上的扫街人，都是极好极有意义的存在，包括你从前学习的操着手术刀的医生。凡事，不论对错，只求问心无愧。阮胭，你想演戏，就去演。师父只希望，你能遵循自己的本心。”

&esp;&esp;遵循本心。

&esp;&esp;你真的做到了吗？

&esp;&esp;不，我没有。

&esp;&esp;阮胭闭上眼，不敢再和程千山清明的双眼对视。

&esp;&esp;她怕，怕程千山看出来。

&esp;&esp;不管是七年前学医，还是后来的弃医从艺。

&esp;&esp;她都是因为那个人。

&esp;&esp;也只有那个人，才是她的本心啊。

&esp;&esp;……

&esp;&esp;阮胭睁开眼，再不去想，对程千山说：“我知道了，师父。”

&esp;&esp;“知道就好，走，带我去试试横店出了名的那个什么什么冲浪豆花盅。”

&esp;&esp;“师父，组里没有冲浪豆花，那得在外面的酒店才有，组里只有两荤一素的盒饭。”

&esp;&esp;“……”

&esp;&esp;两个人闹哄哄地往外走了。

&esp;&esp;直到隔了很久很久以后。已经是入了夜，天色变得暗沉。

&esp;&esp;阮胭一个人立在这片薄暮里，才掏出手机。她看着沈劲的头像，点开，男人端正的五官被放大。

&esp;&esp;她犹豫片刻，给他发了条消息：

&esp;&esp;“想你了。

&esp;&esp;真的好想好想。”

&esp;&esp;

&esp;&esp;消息发过来的时候，沈劲此时正在和顾兆野吹瓶子。

&esp;&esp;这人还真把他那“极品礼物”给送过来了。

&esp;&esp;小姑娘穿着条红色吊带长裙，进来先半跪在地上，喊了声“劲哥”，便低头垂眼唱起了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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