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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第3页）

&esp;&esp;她这一声吼完。

&esp;&esp;阮胭沉默了。

&esp;&esp;于百合也沉默了。

&esp;&esp;周子绝和副导也沉默了。

&esp;&esp;只有制片愣在原地：我是谁，我在哪，我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esp;&esp;“演得，还不错，挺，挺，”制片人顿了半天，终于想出个夸奖的词，“挺正常的。”

&esp;&esp;周子绝瞥了眼僵在场子里的姜甜，冷笑了声，“是挺正常。江副导不说，我还真没看出来她演的是个声带不正常的人。”

&esp;&esp;制片人：“……”

&esp;&esp;姜甜也自知可能演得不是很好，于是演完了就感觉红着脸坐下了。

&esp;&esp;她本来以为自己是稳的，因为制片给她的经纪人打过招呼，这个角色的赢面很大，周子绝今年不能再拍一部禁片了，再拍就没人敢投他了，所以他多半会选择人气高的演员。

&esp;&esp;只是没想到周子绝会评价得这么不留情面……

&esp;&esp;“好了，于老师，你去吧。”副导演咳嗽一声。

&esp;&esp;于百合点点头。

&esp;&esp;她上场前先把头发弄乱了些，她步履有些不稳。

&esp;&esp;光是这走位的两步，其实就已经有“戏”在里面了。

&esp;&esp;——像是一个大病初愈的人。

&esp;&esp;她拿起手术刀，其实她也不知道手术刀的正确使用方法，但她心思巧妙，不演操作过程，只是眷恋地拿起，仔仔细细地端详，沉默着，闭了闭眼，又睁开，再放下时，眼里已经有泪意了。

&esp;&esp;她张了张口，发出低沉的声音，说了句：“再见。”

&esp;&esp;话音落，泪水刚好砸在手术刀上。

&esp;&esp;整个过程不到三分钟，情绪却层层递进，完成度相当高，不愧是从艺多年的实力派。

&esp;&esp;阮胭看到周子绝的眼里，也隐隐含了些肯定的意味。

&esp;&esp;接下来，副导没有说话，周子绝亲自喊了声：“阮胭，到你了。”

&esp;&esp;他的声音很低，阮胭心里跟着紧了紧。“对不起，我演不了”七个字差点脱口而出。

&esp;&esp;最后，在周子绝长久的注视里，她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走了上去。

&esp;&esp;她的步伐没有虚弱，只是那张素净的脸上的妆容，已经昭示出她的孱弱。

&esp;&esp;她先走到墙角，拧开并不存在的水龙头，然后挤出几滴洗手液，认真地清洗，接着她拿起一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东西，在手指中间反复刷，刷了三次后，才拿起旁边桌上助手刚刚用来给周子绝他们擦桌子的毛巾。她仿佛一点也看不到上面的污渍一样，将它叠成三角形，尖端朝下，开始擦拭起来。

&esp;&esp;做完这一切，她才开始张开手，对身后并不存在的护士说：“麻烦帮我系一下。”

&esp;&esp;她用的是气音，没有一点喉咙声带的震动感。

&esp;&esp;也许是这气音惊醒了她自己，她意识到已经没有机会再做手术了，也没有巡回护士帮她系手术衣了。

&esp;&esp;于是，她做了唯一一个违规的动作——

&esp;&esp;她将手术刀拿起，放进了自己左胸前的衬衣口袋里。

&esp;&esp;那是离心脏最近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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