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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第1页）

&esp;&esp;卓昀讶异地问：“归属感？”

&esp;&esp;卓亦忱解释道：“我知道你已经不是先前的‘卓昀’，但事已至此，你我都要好好活下去。好坏你还有个信物可以寄托自己的念想，那块玉石是真正属于你的。但我在这，却没有任何东西是真正属于我的。那种感觉……就像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而已，似乎并不属于这里。”

&esp;&esp;卓昀略显诧异地看向自己的哥哥。这个人虽然什么都不过问，但很多事情他却看得很透。

&esp;&esp;“你说的没错，”卓昀轻笑，心头涌上一丝相互慰藉的暖意，“但你仍有一句话欠妥。那块玉石并不真正属于我，我跟你的处境一样。”

&esp;&esp;他握着卓亦忱的手，把人拉回床上，又塞进被褥里，自己也跟着并肩躺下。

&esp;&esp;卓昀的手心很烫。

&esp;&esp;“事到如今，我却还未听闻自己的死讯，这表明，杀我的人兴许不是庄氏。”

&esp;&esp;闻言，卓亦忱心头一跳，打了个激灵。他立刻扭头紧张地看着卓昀，卓昀却神色淡漠。相较之下，说者竟比听者风轻云淡得多。

&esp;&esp;“庄氏？权倾朝野的庄氏？”卓亦忱来到这边已不少时日，如日中天的庄氏他必定听说过，虽然细节并不了解。

&esp;&esp;“你……你和庄氏有过节？”卓亦忱早已猜到了卓昀大抵是非富即贵的身份，但具体是什么，他此刻还不知道。

&esp;&esp;“权力斗争哪还需要什么过节？”

&esp;&esp;卓亦忱默然了一下，“会不会，是你这边的人硬把事情压下来了呢？没放出死讯，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esp;&esp;卓昀淡淡道：“好事？或许吧……”

&esp;&esp;如果他的死真是庄妃造成，那女人会弄得满城皆知。卓昀对庄妃早有防范，岂能轻易中计？卓昀自认他的毓麟宫里再没有庄妃眼线。而且那女人的手段着实不够看，派宫里的太监出来宫外害人，这一出就十足愚蠢，单凭这种手段，岂能害死他？毓秀宫的药物、食物、甚至是他接触的每一件物品，都要事先谨慎地验毒。卓昀断定庄妃没这能耐让他悄无声息地死亡。

&esp;&esp;所以，卓昀又想到了一个人。靖王。

&esp;&esp;这个异姓皇叔可谓狼子野心。根本没把朝廷放在眼里，私征军马，暗中备战！种种所为，早已证明他确有不臣之心！骁勇善战曾立大功的靖王，如今已经成了朝廷心腹大患。

&esp;&esp;若国无储君，靖王再以斩杀昏君的名义除掉皇帝，他便成了江山之主。但倘若储君还在，那便要棘手得多！

&esp;&esp;自古以来，东宫确立便有稳固江山之效，因为可掣奸人之肘。

&esp;&esp;靖王即使能假以“为国除昏”的由头带兵勤王，但年轻的储君他却没有任何正当理由杀之，一旦太子也死在他剑下，那便不是“为国除昏”，而是坐稳了弑君窃国之罪！千古骂名！所以，太子必须静悄悄地死。

&esp;&esp;若是卓昀知道，靖王竟威胁太常寺卿借祭祀由头打探东宫情况，怕是只会更加肯定自己的推测。靖王派人下毒，但又不知是否真把太子毒死了。皇帝把这事封得死死的，只说太子生病休养。如今的毓麟宫就连一只蚂蚁都不能活着爬出去，更不可能有人有本事能把消息递出去。

&esp;&esp;可是，如何让犹疑不定的奸臣和虎视眈眈的靖王相信太子真的只是病了？

&esp;&esp;皇帝将庄衍封为左相，又将凤印移交给庄妃，庄氏一时权倾朝野。若太子真死了，皇帝怎会不悲痛？怎会有心思提携外臣？但他们都低估了皇族人的承受能力，太子死了，还可以立再立地拴住这个人，让他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esp;&esp;他这个傻哥哥真是太傻了……

&esp;&esp;高高在上的父皇待他冷漠又如何？宫里人情薄凉又如何？

&esp;&esp;他只要有这个哥哥就够了。

&esp;&esp;卓昀难捺地将人一再抱紧，脸凑在卓亦忱的颈窝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