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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但凡剧组的试映会,都要请一些圈内圈外的知名人士前来观看,俗称压场,其实就是为电影增加一些热度。受邀人涵盖了制作方、投资商、知名演员、当红评论家等各种角色,充当着影评人的职责,一般来说都不会太驳导演面子,回去之后都要多多少少夸上电影两句。
&esp;&esp;《夜行》的试映会在一家酒店进行,剧组的人还没出来,受邀的观影嘉宾已经陆陆续续到了,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在座位上轻声谈笑。媒体也在串场主持人的引导下,选择到场的嘉宾,做一些简短的提问。。究竟是什么样的心酸和委屈,能让一个正值上升期的当红小生毅然隐退?如果轩霆是元凶的话,那当初的事情是否另有隐情?而在罗铭解约后迅速加入轩霆的苏凭,在这件事中,又承担着什么样的角色?
&esp;&esp;人都是同情弱者的,就算当初对罗铭冷嘲热讽得昏天黑地,如今见罗铭处于弱势,也能分分钟摇身一变,成为正义的斗士去同情罗铭。罗铭需不需要这样的墙头草同情不重要,他们发泄了自己的想法就好,只要自己做得爽了,对错都是别人的事。
&esp;&esp;记者们迅速将这条新闻同步发了出去,而仅仅十分钟之后,罗铭息影和罗铭苏凭两条消息,就迅速空降了热搜榜的一二名,连带着《夜行》的关注度也骤然提了五个百分点,实在让人惊叹不已。
&esp;&esp;而这就是罗铭的目的。过犹不及的道理他同样懂得,现在他只说息影,关注的视线还能在《夜行》上,而如果说得再多,关注度就彻底在他身上,不关夜行什么事了。他们在台上将流程走完,就鱼贯下了舞台,在锦衣夜行
&esp;&esp;这个回答让苏凭动作微顿,转过头看她一眼,淡淡地笑了。
&esp;&esp;“这声对不起,真是既朗月风清,又苍白无力。在这个圈子里,有很多身不由己,路就那么多,不管走哪条都会挡到别人,区别只在于这个人是否足以为虑而已。这样的道歉,恕我无法接受,因为除了能让他自己安心之外,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esp;&esp;“就凭这一句话,我就可以断定,要不是有舒丽在一旁帮他,罗铭连现在这样的高度都到不了。他这个人很聪明,但是太不圆滑,你知道,棱角分明又不肯得过且过,这样的人,在娱乐圈里一般都死得最快。”
&esp;&esp;道理确实是这样的,不过他很少将话这么直白地说出来。楚冰无声地点点头,没有反驳,反而招来苏凭诧异的一瞥:“怎么不说话?以为你要说我冷血无情呢。”
&esp;&esp;楚冰不快地板着脸:“我在你眼里是个圣母吗?”
&esp;&esp;“那倒不是。”苏凭低笑,手支着额头,饶有兴致地上上下下打量她两眼,“只不过觉得你们两个是同类人。虽然看起来一冷一热,但是内里的一些原则和执着都是一样的,会因为这种幼稚的坚持吃很多苦头。当然,你们的结局肯定不同,不过你是个特例,对罗铭所追求的那种能阻挡一切阴暗面的避风港来说,没有借鉴意义。”
&esp;&esp;“我觉得结局的好坏与否还是要靠个人奋斗,把一切结果归结于命运跟性格,不是我的风格。”楚冰哼了一声,对苏凭的话嗤之以鼻。但她是个习惯性刨根问底,不解决问题不罢休的人,忍了又忍,还是瞪了苏凭一眼。
&esp;&esp;“在你眼里,我怎么就是特例了?”
&esp;&esp;“唔……因为你虽然为人比较耿直,看是交朋友的眼光还不错,比如选择了我。”苏凭在楚冰的瞪视中,做认真思考状,而后悠悠地指了下自己,换来楚冰的一个冷眼。苏凭对楚冰的鄙夷不以为意,神色自若地换了个姿势坐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esp;&esp;“在你一声召唤下就千里迢迢地跑过来参加试映会,公开露脸都不行,藏在这种小会客间,就为了看你的大电影。这份真挚的友情可以感天动地了吧?连句夸奖都收不到?”
&esp;&esp;虽然他说得很欠揍,但大致意思倒的确是真的。同天上映,擂台在即,外界要是知道《余温》剧组的男主角跑来参加《夜行》的试映会,那明天的头条也没《夜行》什么事了,罗铭和苏凭就能联手承包。而她和苏凭的关系,大概这辈子都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说他纡尊降贵专程赶来这里,想想居然不是特别夸张。
&esp;&esp;但事实又的确如此,因为自己的邀请,他才这么千里迢迢费尽周折地悄悄过来。楚冰一时语塞,瞪了他片刻后生硬地转移话题:“要开始了,看屏幕!不要分心。”
&esp;&esp;打不过就跑,看着怼天怼地,实则这么谨慎,真是让人困扰。苏凭一哂,见好就收,和楚冰一起看向放映屏幕。一片无边的黑暗降临,而后三三两两的民居灯火亮起,《夜行》这部电影,就在这三三两两星点的灯光中,正式拉开了序幕。
&esp;&esp;开场是一片明月高悬的重重楼宇,寒鸦三两声并着小心火烛的打更声划破幽长的夜色,越发显得四下寂静安宁。城门向外的官道上,几架马车正向前疾驰,马嘶声与车轮的辘轳声匆匆忙忙,马车里的一家老小已经陷入了不□□分的睡眠。
&esp;&esp;有人自官道后方驱马疾驰而近,车夫忐忑地回头张望,见来人看不清面庞时便是一惊,仓皇间猛地高举马鞭,还没来得及抽下,一柄尖刀便从他的后心扎进,猛地下压,在风与惯性的重压中将他钉在马的脖颈上。车夫连话都没有来得及说一句,便与马双双没了声息。
&esp;&esp;几架马车同时失控,一家老小有的骤然清醒,有的来不及反应。坐在最中间马车的冯太傅胡子花白,愤怒地颤抖着嘴唇,见到掀起轿帘的人便骂:“孽畜!国将不国,奸佞当道,鹰犬走狗之流,岂敢在老夫面前猖狂!”
&esp;&esp;相邻马车里传出响亮的尖叫与哀嚎,有女声悲哭道:“妾身死不足惜,然怀中小儿尚未满岁,可否手下留情,放小儿一条生路?”
&esp;&esp;婴孩响亮的啼哭声划破天际,刀入皮肉声乍起,顿时再无声音。冯太傅双目圆整,缓缓栽倒,一只漂亮纤细的手按住刀柄,将刺进冯太傅胸口的刀,轻描淡写地拔了出来。刀是好刀,血不沾刃,滚滚而落时犹如赤红泪滴流过。刀背隐刻双字折情,染了血才隐约能够看清。
&esp;&esp;待明日天蒙蒙亮的时候,雪白的折子就将摆在皇帝案上。刚于朝上告老还乡的冯太傅,于启程当晚,被山间林匪所劫。一家上下三十五口,无一生还。
&esp;&esp;谢凛在一夜未曾合眼,天蒙蒙亮,邻近上朝时分,在院中负手而立,等着行动消息。至约定时分,忽见几人搀扶着一脸色蜡黄、大腹便便的孕妇进了庭院,正是微愣之间,便见孕妇利落地抽出腹中棉絮,朝谢凛单膝叩拜。
&esp;&esp;谢凛心下一定,道:“陆三,事情成了?”
&esp;&esp;陆三点头:“幸不辱命。”
&esp;&esp;“好!”谢凛心中大悦,朗笑数声仍觉得不够爽快。他看着端立在他面前的女人,现在分明还是贫家妇人打扮,眉眼间的冷厉已经无从遮掩。这是他的杀手团中最出色的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女人。女人这个身份,能够带来的便利太多,让他舍了陆三这个左膀右臂,一时还真有些舍不得。
&esp;&esp;不过这些和自己的儿子相比,当然不算什么。得失利弊既已清楚,谢凛沉声道:“陆三,你再为我杀一个人,然后去做西辰的暗卫,保护他的安全。现如今世道动乱,我这府里也并不太平。西辰性格纯善,不识人间险恶。你此去需护他周全,若是为了西辰——”
&esp;&esp;“你谁都可以杀得。”
&esp;&esp;陆三抬起头,黑眸中无波无澜,惊讶抑或触动都全然没有,仿若一潭死水。她平平淡淡地点了点头,只回了谢凛两个字。
&esp;&esp;“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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