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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节（第1页）

&esp;&esp;而野史和民间皆说，皇帝实是因临朝后期沉迷修道，为求长生，误服过量丹丸，方暴毙而亡。

&esp;&esp;不管真相如何，皇帝走前，公主驸马皆在床榻左右相伴。皇帝将他二人之手相握之后，含笑溘然而去。

&esp;&esp;而这个消息，是在三日国庆结束之后公布于世的。

&esp;&esp;“铛——”

&esp;&esp;“铛——”

&esp;&esp;“铛——”

&esp;&esp;大丧的钟声，从皇宫的深处里传出，惊动长安数百寺院，东西南北，纷纷跟随。

&esp;&esp;在满城到处撞动的大丧之音里，郑嵩在家中书房里惊起。百官匆匆忙忙，赶往皇宫。裴冀带着皇太孙李诲，跪在梓宫之前。

&esp;&esp;钟声传到鸿胪寺附馆和众多的进奏院。那些尚未离开长安的藩夷使者们披头跣足，不能自止。

&esp;&esp;钟声传到西市。执勤的顾十二和众卫士下马，扑跪当街，痛哭流涕。

&esp;&esp;钟声传到簪星观。观门口的香客止步，惊惶议论。对面，那正在殷勤招揽客人的卖花娘止了卖声，慢慢放下了手中一枝开得娇艳的桃杏花。

&esp;&esp;钟声传到永平坊。一边抱哄她去年生下的小儿，一边在骂人偷懒的高大娘猝然闭口，快步走到家门口，眺望皇宫方向，片刻后，抹了下眼，吩咐人除下门前彩灯，改挂白色灯笼。

&esp;&esp;钟声也传出了城。沿以长安为中心而辐射开的驿道上的无数驿站，遍传各地。半个月后，将响遍九州。

&esp;&esp;野道上，一名背负行囊的老者听到，停了骡，转头遥望了片刻，于道旁下拜，向着长安的方向，行了一个叩首之礼，随即，他起身，带着行囊，继续上路而去。

&esp;&esp;

&esp;&esp;皇帝命葬他在昭德陵侧，丧礼以日易月，三日便敛，长安官吏百姓，出殡三日释服，无禁嫁娶饮酒食肉。地方类推，方镇岳牧，只限在治所举哀，三日出，不得惊扰治下百姓。

&esp;&esp;遗诏最后一言：受命终毕，朕思厥疚。一概未竟之事，交皇太孙登基后断决。朕无有不允。

&esp;&esp;照制，皇太孙李诲在灵宫受群臣跪拜，登基为帝。

&esp;&esp;新帝领群臣告公主，恳求以当有的大丧之礼举哀。公主悲恸之余，仍命照先帝之意实行，勿要违逆，新帝含泪遵从。

&esp;&esp;国葬毕，新朝起始，年号定为继业，将从下一年启用。

&esp;&esp;在新帝于金殿举朝的，请求朝廷为从前蒙冤，至今仍未得受当有清徽的旧神虎军正名。

&esp;&esp;在他的奏章之后，附有另一份陈情书。书已残旧发黄，竟是当年崔氏带着孤子跪在皇宫门外所呈的那一道请求为哗变将士代罪的奏书。时至今日，书末崔氏以血所留的指印虽也因了时逝而变了颜色，但却依旧清晰可见。

&esp;&esp;郑嵩言，此时上这一道奏章，无半分对先帝不敬之念，相反，是为进显忠孝，秉承先帝固有之心，为宗社之盛，为社稷之昌，激励臣民，与国休戚。更叫百辟卿士忠臣良将齐心辅弼，从今往后，无党无偏，共保社稷，天平地成。

&esp;&esp;崔氏旧书在群臣手中传递，朝堂立刻发出大片共鸣之声，众臣纷纷同请。

&esp;&esp;最后，陈情书传到少帝手中，他阅毕，热泪盈眶，登下宝座，朝着太庙方向，泣泪下跪。

&esp;&esp;少帝顺时应人，颁布了他登基后的

&esp;&esp;纤指蓦停在了发间，她未应话。

&esp;&esp;“阿姐，其实他对你有意，早在我刚回长安没多久时，我便猜到了。”絮雨从她怀中慢慢坐起身，继续说道。

&esp;&esp;卫茵娘眼睫微微一动，抬眸望向她。

&esp;&esp;“便是你受刑的那个时候。你还记得吗，我去探望你，在你屋中看到一瓶伤药，你应是不愿叫我发现，当时立刻收起，我却已瞧见上头有太医的简记。这简记是不同太医制药之时为区分而留，外面人是看不出来的。后来，我疑心你和李延仍有往来，想知道宫中谁人给你送的药，借故私下去查了下那太医当时的出药记录，竟是袁值。”

&esp;&esp;“他奉命对你用刑，以他平常手段之狠辣，竟未下重手，过后又给你留药，怎可能仅仅只因你是女流，故那时我便疑心，他或与你有些渊源。”

&esp;&esp;卫茵娘想也记起了当时的情景，面孔不由涨红，美目中露出惭色。

&esp;&esp;“阿姐！”絮雨立刻握住她手，“你不必有任何愧疚，更无须瞧不起自己。你不曾对不起任何人，是老天和别人一直在亏待你。你这么美，又如此好，谁爱上你，都是天经地义之事。”

&esp;&esp;卫茵娘低头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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