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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节（第1页）

&esp;&esp;三岁的时候，娘亲就教他自己吃饭，还不许乳母保母慈母等人喂饭。

&esp;&esp;朱厚照年纪小，小手抓不稳筷子，到嘴边的小笼包都能咕噜噜滚到餐桌上去，他哭闹了两回，娘亲的态度很坚决：“总得学会自己吃饭的，做什么娇惯他？”

&esp;&esp;哭，是小孩子天然的手段，见眼泪对于娘亲无效，一副“你嚎仍你嚎，我自岿然不动”的模样。朱厚照便放弃了哭泣，乖乖地自己用调羹或者筷子吃饭。

&esp;&esp;用过早膳，朱厚照洗净了手，到爹娘寝宫里去请安。

&esp;&esp;爹爹早就上朝去了，不在。娘亲瞧着才醒来不久，正在梳头。

&esp;&esp;“寿儿给娘亲请安。”

&esp;&esp;张羡龄方才从镜子里就瞧见寿儿了，脸上不自觉地就带了笑。等梅香将一枝白玉牡丹顶簪插戴好，张羡龄便转过身来，抱了抱寿儿。

&esp;&esp;“用过早膳了不曾？”

&esp;&esp;“用了。”

&esp;&esp;她很亲昵地捏一捏寿儿的脸，小孩子的肌肤特别嫩，像抚摸蔷薇花一般。

&esp;&esp;“今日上学去，你会认识很多新朋友，很好玩的。”

&esp;&esp;说了两句话，张羡龄牵着朱厚照走出坤宁宫。寿儿

&esp;&esp;张羡龄并不是第一回听人说起玻璃窗的事，上个月，邵贵太妃就曾和她提起，若是有可能，希望能让德清长公主府上也安上一扇。

&esp;&esp;德清长公主的公主府已经建成，只等德清长公主大婚，趁着离德清长公主移居还有段时间，正好可以安玻璃。

&esp;&esp;张羡龄与德清长公主一向亲厚，当即就命造办处为公主府赶制两扇玻璃，当作新婚礼物。

&esp;&esp;后来王太妃又来寻她，词真意切，想要给仁和长公主府上也安玻璃窗。

&esp;&esp;都是朱祐樘的妹妹，张羡龄自然不能厚此薄彼，索性给三位已经出嫁的公主一人送了一面玻璃窗。

&esp;&esp;送给公主一扇两扇倒也没什么，可要是想大规模往外出售玻璃窗，那就有些为难了。毕竟，造办处现有的玻璃作坊很小，人手也不够，压根没法提高产量，若真要将这玻璃窗作为一项正儿八经的生意去处理，那势必要在宫外起一座玻璃坊。

&esp;&esp;她思量了一会儿，向寿儿说：“这样的玻璃窗外头如今还没有，以后也许有，但要花些功夫。”

&esp;&esp;正说着话，进膳的宫人内侍手拿膳盒一一进殿来，膳盒上的黄绢布还没拿下来，先闻得一股香气。

&esp;&esp;朱厚照的注意力立刻为这香气所吸引，不再追问玻璃窗的事，只凑上前去深深一嗅：“好香呀，是什么？”

&esp;&esp;他伸出小手，想揭开黄绢瞧一瞧，被张羡龄制止了。

&esp;&esp;“洗手了没？”

&esp;&esp;“等会儿去。”

&esp;&esp;“现在去。”张羡龄很坚持，“快去，洗了手换了衣裳，你爹应该就回来了，正好一起吃饭。”

&esp;&esp;朱厚照一溜烟跑到他居住的西一间去，飞快洗手换衣裳，出来一瞧，宫灯已经全点亮了，橙黄的灯火，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爹娘坐在灯影里，正在逗弄弟弟妹妹。

&esp;&esp;“我洗完手了！”朱厚照喊了声，上前爬到椅子上坐好，连声催着，“开饭吧，我饿了。”

&esp;&esp;张羡龄见他那样，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吩咐道：“揭盖罢。”

&esp;&esp;满满一桌的菜，很香。朱厚照扫视一圈，盯住正中的一碗脆皮五花肉，蜜色的肉皮，烤得稍稍有些淡焦色，只要看一眼，就使人止不住的想象这肉皮咬在齿间时的劲道弹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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