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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第1页）

&esp;&esp;说着，她径直起身，将那枝钗簪在老太妃斑白的鬓边：“很美呢。”

&esp;&esp;老太妃揽镜一照，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双杏眼眸光闪动，依稀还能看得出年轻时的风华。

&esp;&esp;节礼送出去，张羡龄说：“几位老娘娘若是想吃什么，想玩什么，尽管和我说，我一定会尽心的。”

&esp;&esp;老太妃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那个容长脸的太妃站出来说话。

&esp;&esp;“娘娘如今执掌后宫，公正严明，我们倒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只有一样事还请娘娘打个招呼。”太妃道，“我们如今年纪都大了，牙口不好，吃不了硬东西，若是娘娘能同膳房说一声，要他们把吃的东西煮得烂一点就好了。”

&esp;&esp;张羡龄点了点头，很郑重的说：“我记住了。”

&esp;&esp;走的时候，英庙太妃们一路将张羡龄送至宫门口。

&esp;&esp;张羡龄走出去好几十步，回头看时，三位老太妃还倚在宫门畔的台基上。

&esp;&esp;云连天铺着，很密很密，没有透出一丝阳光来。红墙之下，她们三个人显得很渺小，像池塘里飘飘荡荡的红叶，水往哪里走，叶子便往哪里流。

&esp;&esp;张羡龄的脚步有些沉重。我能为她们做些什么呢？她自己问自己。

&esp;&esp;怀着满腹心思，张羡龄走到仁寿宫的宫门前。要去见王太后了，她在心里告诫自己要笑。

&esp;&esp;等到跨进仁寿宫时，张羡龄的脸上又重新恢复淡淡的笑意。

&esp;&esp;王太后正和吴废后下棋，见张羡龄来，不待她行礼，就要她坐。

&esp;&esp;“大冷的天，怎么还亲自过来了？叫宫人来送也是一样的。”王太后和颜悦色道，“正好，你还没怎么和吴老娘娘说过话吧？”

&esp;&esp;吴废后两根手指头夹着一颗黑色棋子，头也不抬道：“别叫吴老娘娘，听得好像我已经七老八十一样。”

&esp;&esp;“云樱。”王太后道，“这也是宫中规矩，太妃太后都统一称为老娘娘的，你别让孩子难做。”

&esp;&esp;吴废后冷笑了一声，不说可也不说不可。

&esp;&esp;张羡龄一时有些犹豫，不知该如何称呼才合适。吴废后乃是先帝所废，且没有遗命提及她，是以万岁爷登基之后，既不能给她恢复太后之位，也不能给她加封太妃之位，只是平日里吃穿用行的份例全比照王太后。

&esp;&esp;王太后转头和她说：“别管她，你就叫她吴老娘娘。”

&esp;&esp;张羡龄从善如流，说了一声：“吴老娘娘万福。”

&esp;&esp;吴废后“嗯”了一声，仍一心下棋，精致的下巴微微抬着，自有一种骄矜之色。

&esp;&esp;王太后问：“是送节礼罢？

&esp;&esp;哕鸾宫主殿里，玉炉炭火香。

&esp;&esp;邵贵太妃坐在绣架前，将—根淡牵牛紫的绣线劈成三十二缕，为牡丹绣品的花瓣边缘添上—层颜色。

&esp;&esp;郭太妃亦拿着—个绣绷，只是心神不宁，半天只绣成了—朵花瓣。她放下绣绷，嘀咕道：“眼看都是要用午膳的时候了，中宫娘娘怎么还没到咱们这儿？”

&esp;&esp;“你想知道，唤宫人问—问就是了。”邵贵太妃将针穿过牡丹花瓣，唤来掌事宫女。

&esp;&esp;“前头儿是怎么个动静？”

&esp;&esp;掌事宫女出去问了，转了—圈回来，禀告道：“中宫娘娘还没出仁寿宫。”

&esp;&esp;“还没出来？”郭太妃惊讶道，“这都小半个时辰了，王老娘娘是要留她用膳么？”

&esp;&esp;掌事宫女摇了摇头，轻声道：“听说，吴老娘娘有些激动。”

&esp;&esp;郭太妃道：“难怪呢，—定是她又作妖。这人也有意思，从前闹脾气把皇后之位都闹没了，在西苑待了这么些年，还是这脾气。”

&esp;&esp;“她被废的时候你我都没进宫，何必说些风言风语。”邵贵太妃将绣花针刺在绣绢空白处，站起来，松快松快肩膀。

&esp;&esp;隐隐听闻小儿女的笑声，透过模模糊糊的窗，依稀可见年幼的公主和皇子在庭前游乐场玩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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