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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节（第1页）

&esp;&esp;李玄度仿佛有些不愿，但最后，终于还是说道：“也好。游完了，记得早些回。”

&esp;&esp;他这话也无称呼，不知是对菩珠讲，还是对李檀芳讲。或是同时吩咐二人。

&esp;&esp;菩珠没应。

&esp;&esp;李檀芳道：“阿兄放心，就在附近逛逛，不会走远。”

&esp;&esp;李玄度颔首，唤来叶霄命他留下，吩咐完，看向菩珠。

&esp;&esp;她正和身边的李檀芳说说笑笑，神情亲热，未再看他一眼。

&esp;&esp;他顿了一顿，转身迈步去了。

&esp;&esp;吴氏和他一道先行回城，下山往停车马的地方走去。吴氏留意他，见他一路沉默，快到山脚，实在按捺不住，闲话似地提了几句他小时候来阙国的趣事。

&esp;&esp;李玄度舒出笑容：“我小时候不懂事，只顾淘气，叫舅母笑话了。”

&esp;&esp;吴氏摆手：“四殿下怎说如此见外之话，世上之人，若论起亲疏，除了父族，谁还比得上母家之人？这里便是殿下的另个家。这么多年过去了，好不容易才将你盼来，以为这回你能多住些时日，不想明日你便又要走了。你外祖的身体大不如前，你也知道的，这一走，等下回再见，也不知是何时了……”

&esp;&esp;吴氏一时感伤，抽出手帕，拭了拭眼角。

&esp;&esp;前头的一道山阶破损，李玄度伸手搀了下吴氏：“舅母当心。”

&esp;&esp;吴氏停步：“四殿下，既都是自己人，舅母有句话想说，若是说错，殿下莫怪。”

&esp;&esp;“舅母请讲。”

&esp;&esp;“檀芳和四殿下从小认识，她是如何一个人，四殿下应当知道。她这些年很不容易，一直等着殿下，殿下不可辜负。”

&esp;&esp;李玄度沉默了片刻，扶着吴氏过了那道山阶，道：“是我的罪，令表妹为我蹉跎至今。我确实欠一个交待。”

&esp;&esp;吴氏听他说要给个交待，终于稍稍放下了心，忙又道：“四殿下也不必过于自责，这也不是你的错。”

&esp;&esp;李玄度微微一笑，扶她上了马车，自己也上马，护送一道回城，行至半路，对面纵马来了一名李嗣道手下的裨将，那裨将看见李玄度，疾驰到了近前，高声呼道：“殿下！出事了！狄国骑兵前来突袭！”

&esp;&esp;李玄度神色立刻转为凝重，翻身下马，问详细情况。

&esp;&esp;裨将禀告，就在片刻之前，探子探得的动静，有大批的狄国骑兵正往这边而来，似是东狄左大将的兵马。人马众多，估计至少上万，距离阙国的地界只剩百余里路。以骑兵的速度，最快一两个时辰之内就能抵达。李嗣道已组织人马出城应战，命他立刻前来通知李玄度，及早回城。

&esp;&esp;这几十年来，随着狄国和李朝停战，狄人虽还会时不时地会派上骑兵前来袭扰阙国边境，但多是零散行动，最多不过千骑，打得过就夺，打不过就走。

&esp;&esp;似这趟，骑兵竟达万人，声势不可谓不大，绝非往日那般的普通掠袭，看着竟是要有一场恶战。

&esp;&esp;吴氏从马车里探出头，焦急呼道：“这如何是好？杀千刀的狄人！不行，我得赶紧去叫檀芳她们回城！”

&esp;&esp;李玄度阻止：“舅母不必回，我去接王妃和表妹。”

&esp;&esp;他亲自去接，吴氏也就放心了。

&esp;&esp;李玄度命人立刻送吴氏回城，自己调转马头，循原路疾驰而去。

&esp;&esp;山上，李檀芳引着菩珠在附近游览，为她讲述阙国风土人情。日头渐渐偏西，傍晚，两人最后转回到了阙妃衣冠冢旁的那间石亭里。

&esp;&esp;李檀芳请菩珠入亭小歇，自己再次来到姨母的衣冠冢前，跪了下去，再次叩拜。

&esp;&esp;菩珠坐在石亭里，静静望着李檀芳再祭阙妃。见她祭完，起身出来，将跟随的几名婢妇连同叶霄等人全部打发掉了，回到石亭，立在自己面前行了一礼，神色恭敬。

&esp;&esp;菩珠起身阻止：“表妹这是何意？你比我年长，若非秦王的关系，我应当叫你姐姐才是。咱么更不是娶李檀芳，这就是他走的路子。

&esp;&esp;现如今他确实无心皇位，但一旦风云起，身处旋涡，被逼到了那样的一步，自然也就会去做了。

&esp;&esp;说实话，这一刻，菩珠忽然有些欣赏起面前的这个李檀芳了。

&esp;&esp;难怪姜氏称赞她胸有丘壑。

&esp;&esp;倘若不是顾忌她日后可能会对自己造成的地位威胁，菩珠甚至觉得她是自己的知音。

&esp;&esp;让李玄度答应日后娶这个表妹，威胁显而易见。

&esp;&esp;表妹不但有见识，有品德，有家族的势力，更重要的，还有李玄度对她的感情。

&esp;&esp;和她相比，自己真是处处居劣。

&esp;&esp;菩珠迅速地压下心中突然涌出的一阵犹如五脏六腑被一只巨手紧紧捏在一起的难受之感，暗暗呼吸了一口气，定住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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