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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 心魔28（第1页）

&esp;&esp;这样一句话实在是直白得过分。

&esp;&esp;一心向善一心信仰着美好的存在，不是人，还能是什么。

&esp;&esp;那是神。

&esp;&esp;显然没按照贺影幢思路走的祝余在听见这一句之后，先前的神色瞬间散了个一干二净，只同对面这只凤凰对视，企图从那双眼睛里头看出些什么。

&esp;&esp;良久，还是她先妥协：“确实，如果是神——”

&esp;&esp;“如果有神祗愿意毫无私心地去庇佑这些人类，那少说千年，不会再有战乱，即便出了有心人，规则必也会让其有来无回。”

&esp;&esp;“至于邪祟……”

&esp;&esp;祝余没继续说，但若连如今作为规则宠儿的人类都逃不开规则的惩罚，那邪祟的遭遇，也定然足以叫人不寒而栗。

&esp;&esp;只是……

&esp;&esp;祝余叹了一声：“阿幢，我承认，就算如今我还有这样的资格，我也做不出这样的牺牲。”

&esp;&esp;“甚至在带着朝朝四处走的同时，我也会怀疑，如今人世间的这一切，到底还值不值得我们守着。”

&esp;&esp;她在抬起头时，一双眼里藏了深切的哀恸——是一种，不需解释，贺影幢便能很好地理解的哀伤。

&esp;&esp;然后祝余伸出手，轻轻捂住了谈朝的耳朵，谈朝不曾挣扎，只是看了她一眼，明白接下来的事情不想叫自己听见，而后，便真的就这么乖乖坐着，垂眸不动。

&esp;&esp;祝余开口：“我看见过的东西，你定然也看见过。”

&esp;&esp;“若说最早时候，那些人是因为邪祟的引诱而做出某些无可挽回的事情，那锅尚且能扔到邪祟身上，可到了后来，你也知道，有邪祟，因他们而生。”

&esp;&esp;“或许是为了私心或许是为了钱财或许是为了美色，甚至就是为了一时好玩……”

&esp;&esp;“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esp;&esp;祝余语调哀切，贺影幢也确实是见到过这一切，甚至不止这些。

&esp;&esp;他见过合该沉入地狱最深处的恶，他曾叫眼前景象，一次又一次地刷新底线。

&esp;&esp;甚至他也想过，那样的东西，那样早该烂掉的心，怎么能称为人怎么能称为人心。

&esp;&esp;有人早已不配为人，那他们如今的庇佑，又可还值得？

&esp;&esp;这一点，贺影幢确实怀疑过。

&esp;&esp;但他想起了单善，想起了单善曾提到过的人世间。

&esp;&esp;那也是真真切切存在着的，美好的人间。

&esp;&esp;总不能因为一些腌臜，便将整个人间全盘否定，叫那些信仰着供奉着他们的人们失去庇佑。

&esp;&esp;于是他看着祝余，摇了摇头：“万家灯火很美。”

&esp;&esp;甚至美过了星罗棋布。

&esp;&esp;很美，所以不能叫那些个黑暗将所有美好吞噬，所以这片土地之上，还有值得他们守卫的东西。

&esp;&esp;得到这样一个答案，祝余也并不意外，鉴于手还捂在谈朝耳朵上，她便只是笑了笑：“是啊，有人不值得，但总还有人值得。”

&esp;&esp;“或许也是我觉悟不够吧，流血流泪我都不介意，只是要叫我用这条命去换，我暂且还舍不得。就是朝朝愿意，我也舍不得叫她去。”

&esp;&esp;“阿幢，你也一样，你是最后一只凤凰了，哪怕一辈子都要护着他们，也总得，留点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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