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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重生的记忆（第2页）

&esp;&esp;“奇迹！”

&esp;&esp;“是啊！深度昏迷了整整一年，竟毫无预兆地醒了过来！”

&esp;&esp;他们拿出一套量血压的器具，抓过我的胳膊绑起来。清晰地感受到胳膊的压力，我居然还能配合着握起拳头，这也让医生们颇为惊讶。

&esp;&esp;“院长，血压一切正常！他完全有知觉，可以活动身体了。”

&esp;&esp;原来是这家医院的院长，不敢再看他的眼睛了，另一个医生给我贴上许多小东西，仪器屏幕闪烁出奇怪的曲线。

&esp;&esp;“院长，心电波和脑电图也没有异常，他的大脑已基本复苏。”

&esp;&esp;院长再度盯着我的眼睛：“是的，他已经彻底醒了。”

&esp;&esp;他的眼球里映出一张模糊的脸——我已铁定不是刘德华那样的帅哥了！

&esp;&esp;我竟然知道刘德华？脑中泛出《无间道》的场景，在遐想香港黑帮电影前，强迫自己回到那个最重要的问题，费劲全力咽着口水，浇灌早已干涸的声带，痛苦地吐出那三个字——

&esp;&esp;“我……是……谁……”

&esp;&esp;随后，我像点火后的大炮，胸中呼出一股热气，张大嘴巴呼吸起来。

&esp;&esp;医生护士们都吃了一惊，院长面露喜色：“果然是奇迹，刚醒来就能说话了。”

&esp;&esp;在院长的示意之下，护士端来一小杯纯净水。我尽量小心地吮吸杯中水，以免呛到气管，像刚出生的婴儿，抓着母亲的乳房吃奶。

&esp;&esp;院长耐心地问：“你不知道自己是谁？”

&esp;&esp;这句话问得多么巧妙而富有哲理：不知道自己是谁——我茫然地瞪着并不怎么大的眼睛：“我是谁？”

&esp;&esp;一小杯水如沙漠甘泉滋润了喉咙，终于使我流畅地说话。毫无疑问我的母语是汉语，我用汉语思维和交流，也可能掌握其他一些语言，但不能取代汉语的地位。

&esp;&esp;“那你还知道什么？”

&esp;&esp;该死的院长还未回答我的问题，却继续加深我心底的苦恼。

&esp;&esp;还知道什么？

&esp;&esp;“我知道这里是医院，我知道你是这家医院的院长，我知道我刚刚醒过来，我知道我是一个中国人，我还知道地球是圆的！”

&esp;&esp;也许，我什么都知道，但不知道自己是谁？

&esp;&esp;“你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esp;&esp;闭上眼睛思考许久，无数白色碎片擦过脑海，却始终想不起那两个或三个字。

&esp;&esp;“不！”

&esp;&esp;“你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吗？”

&esp;&esp;“不！！”

&esp;&esp;“你知道自己为什么躺在这里吗？”

&esp;&esp;“不！！！”

&esp;&esp;我的三个“不”，一个喊得比一个响亮，看来喉咙已完全恢复了。

&esp;&esp;院长回头对两个医生说：“我的估计没有错，他丧失了全部记忆。”

&esp;&esp;“丧失记忆？”

&esp;&esp;几乎要爬起来了，年轻的护士抓住我的手，让我继续躺在可怜的病床上。

&esp;&esp;“还记得你的父母吗？”

&esp;&esp;父母？我知道“父母”这两个字的意思，可是脑中关联到“父母”的却是空白，连一滴墨迹都留不下来。

&esp;&esp;“那你知道你自己多大了？你是哪一年出生的？”

&esp;&esp;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数学题，很遗憾我连这样的加减法都做不出来，不知道自己几岁？或许十几岁，或许几十岁？但愿不要太老。

&esp;&esp;他知道我回答不了这个问题，接着问下去：“记得自己的职业吗？读书还是上班？”

&esp;&esp;“不知道，起码中学毕业了，否则有些知识不会知道。”

&esp;&esp;“没错，你什么都忘记了，关于自我的记忆——你自己的名字、父母、家庭、学校、单位，关于你自己的一切，你都完全一无所知。更确切地说，你的大脑里已经没有了自己。”

&esp;&esp;院长的描述令我无比恐惧：“我失忆了？会不会变成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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