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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已经是傍晚，窗外吹来的风让人有寒意，阿剩却还没有回来。陈郁站在窗前发愣，他想等天黑了，他再回去，再等等。

&esp;&esp;多奇怪啊，他们并非好几天没见面，三天前，他还是见过阿剩的，就在这间房屋里。

&esp;&esp;陈郁朝书架走去，他想拿本书消磨时光，他在书架上浏览，见到两本书的缝隙之间，露出纸张的一个角，他好奇将那个角拉出，竟是一封信。

&esp;&esp;信封用真腊文书写，有封泥，封泥已经打开过，信里边有信纸。陈郁没有打开信纸察看，他觉得他不应该这么做。

&esp;&esp;将信封放回原位，陈郁想自己对阿剩的了解很有限，他几时结识了一位番人？

&esp;&esp;当天边出现晚霞时，陈郁人在阁楼，他无聊中发现推开阁楼西面的窗，能看到自家的屋顶，他倚窗走神，脑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待他觉身后一股暖意，他已落入一个宽大的怀抱里，而天边夕阳已西沉，周身昏暗。

&esp;&esp;陈郁小声问：“阿剩？”

&esp;&esp;赵由晟温语：“是我，母亲跟我说你来等我许久。”

&esp;&esp;陈郁想说点什么否认，却觉对方将他抱得更紧，压低声音道：“冻坏了吧。”

&esp;&esp;他的气息在自己的脖颈，他的唇隔着衣衫贴在自己的肩上，陈郁没觉得冷，他觉得很暖和，甚至脸有些发热。

&esp;&esp;作者有话要说：赵由晟：叫潘真是吧？看我20米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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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天空星辰稀寥，月亮渐渐爬上来，陈郁的背为赵由晟温热的胸膛熨帖，被他搂入怀里，两人在昏暗中亲密相偎，没再言语，直到外头传来有人登楼梯的声响，赵由晟才松开抱陈郁的双臂。

&esp;&esp;一盏灯火缓缓靠近，是阿锦，她受赵母差遣，来请两人下楼吃饭。

&esp;&esp;自赵父不在，陈郁偶尔会在赵家吃个饭，对赵母而言就是多份碗筷的事，她从小看着他长大，待他就如同是姐妹的孩子那般亲好。

&esp;&esp;在餐桌上，赵母问赵由晟海昌县果园的情况，他简略陈述，总而言之将枯死的橘树挖走，趁着春日还没过，让看园子的家仆去买桃苗来重新栽种。

&esp;&esp;“怎么不种龙眼，李子，去种桃子？”赵母虽然从不用亲自购买果蔬，但她知道桃子容易被人偷摘，需要更多人看管园子。

&esp;&esp;赵由罄正在喝汤，听母兄的对话，他放下汤匙说：“桃子好，我爱吃桃子。”

&esp;&esp;“近年桃子的售价远高于李子、橘子，再则，每年桃花盛开时，还能一起去赏花。”赵由晟说这话时，他看向陈郁，他还记得前世的陈郁很喜欢桃花。

&esp;&esp;想到能回乡下赏花，赵母被儿子给说动了，成片桃花盛开的情景想想都会觉得美。开花能赏，结果能卖个好价钱，儿子挺懂得嘛。

&esp;&esp;赵母正想夸儿子，眼角一瞟，见着在餐室外与吴杵交谈的一个贫家少年，她说：“孩儿怎么把个不相识的人留下？”

&esp;&esp;“母亲，他是老周的孙儿，叫周英。别看他年纪小，机敏能干，我想留他在身边使唤。”赵由晟说的老周，便是果园的看管者。老周说来和赵母还有远亲关系呢，不过他家是农户，一直都依附赵家的果园生活。

&esp;&esp;“老周的孙儿都这般大了。”赵母颇感吃惊，她好多年没去过果园。

&esp;&esp;陈郁打量那个被赵由晟夸机敏的少年，他相貌平平，长得清瘦，一身衣物粗陋，看模样可能只有十六七岁。其实周英已经十八岁了，因家中穷营养差，不如城里的同龄人壮实。

&esp;&esp;陈郁不似赵母粗心，他留意到这是赵由晟第一次为自己物色仆人，这人若非有十分过人之处，便是需要他的机敏能干去做些什么事。

&esp;&esp;想着这些时日阿剩常外出，房间里有制船图，还有番人的信，又在物色仆人，结合这些，陈郁脑中有一个念头：阿剩会不会是想舶商，不经由官船，自己买船参与。

&esp;&esp;用过餐后，外头下起雨，不大，潘真跟阿锦借雨伞，陈郁和赵母辞行，赵母说下雨就在这里宿一夜，别回去了。

&esp;&esp;赵由晟让潘真回去跟陈家人通报一声，告知陈郁在他们家过夜，明日再送他回去。潘真拿着一把雨伞，举棋不定，望向陈郁，陈郁对他点了下头。

&esp;&esp;潘真撑伞离开，雨水淅沥中，他心想两家离得近，想是赵舍人有意留下他家小主人呢。

&esp;&esp;赵由晟搬回旧寝室睡后，阁楼无人住，做书房使用，里边有床，被褥，一向收拾得舒适，陈郁被安排在这里过夜。

&esp;&esp;燕燕进来燎香驱蚊，听得窗外的雨声由小及大，她忙放下手中的香炉，跑去将窗户关上。她是个安静的女子，默默做完她该做的事，就退出了房间。

&esp;&esp;当房门再次被推开，进来的是赵由晟，雨天嗜睡的陈郁已经脱衣躺在床上，赵由晟走至床沿坐下，居高临下看他。

&esp;&esp;陈郁放下头发，穿着贴身的衣物，白色轻薄的中单为被子严实盖住，只露出脖子和一小截肩膀。这般躺在床上的陈郁，曾出现在赵由晟的梦里，他低下头，用手背轻蹭陈郁的脸颊，低语：“被子够暖和吗？”

&esp;&esp;夜雨带来寒冷，春被不如冬被厚实。

&esp;&esp;陈郁点头，他眉眼含笑，轻声唤阿剩，抬起手去摸赵由晟的脸，显得心满意足。他们夜晚很少能相伴，也很难得在入睡前赵由晟就在他床边。

&esp;&esp;赵由晟握住陈郁的手，把它攥住，他看陈郁的眼神特别温柔，他伏下身子，用另一只手拨开陈郁额前的发，他的气息在贴近，陈郁合上眼睑，觉赵由晟的唇掠过他的脸颊，陈郁的气息因紧张而沉重，却又觉被对方揽抱入怀很快又放开，原来只是一个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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