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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
易青巍的眼珠缓慢转向驾驶座,身子也徐徐撑起来凑上前去。不耐到极致就是平和,他庄重地说:“沈乐皆,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在我问出第一句之后,用第二个问句来反弹我。”
“你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沈乐皆固执得很。
易青巍放弃了,软趴趴恢复原样:“字面意思。男孩喜欢上男孩的结果是什么。”
“你替谁问的?”
宋野枝吧。
也好像是自己。
可自己已划不进意气风发的男孩的队列中去了。
“没事。”
“结果?你不如说下场。”
易青巍半躺着,绷紧了胸腹笑起来:“至于那么惨吗?”
“你……”
沈乐皆没再说下去。
此后的一路,他们的对话就终结在这一个“你”上。各怀心事,沉默无言。
“咔哒——”
钥匙转动。
“啪——”
灯打开。
客厅的电视荧幕亮着,只有画面闪动,静音。过长的毛毯垂到地板上,有人蜷在沙发里,露出一颗毛茸茸的头。
“你在这儿干什么?”
毛毯拉得盖住鼻梁,平直地露出眼睛,宋野枝默然看他。
“等你。”
易青巍的头在此刻昏沉起来,热气烘至每一根神经和血管。
“我记得昨天说过让你回家。”易青巍状似平静地说。
“说过。”
“那你在这儿干什么?”
“解决问题。”
易青巍垂颈,捋了一把头发,从额头到后脑勺。宋野枝缩了一下脚,让出空位来,然后他顺势坐下了。
“小叔,你身上有酒味。”
“关于你说你喜欢男生的事儿,我不会跟别人说。如果你担心的是这个,问题现在就解决了。”
易青巍自认为自己现下处于半投降的状态,虽然不知敌方是何物。
“我不担心这个。我的问题是,小叔,你怎么想这件事,怎么想我的。”他是有些不敢听的,但必须要听到。
宋野枝坐起来了,几缕头发微翘,有种凌乱的俏皮感。被那双水盈盈的眼睛直勾勾地望,易青巍捻了捻手指,想抽烟。
香烟是高中时期因为好奇而碰过的小玩意儿,仅仅是碰过,没有瘾。
从小到大,极少有事物能让他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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