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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燕双飞没有再问下去，只轻轻地垂下头来，又问：“你为什么把孙达叫了回来？”

&esp;&esp;石坚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欠你太多，不知道该怎么补偿你。”

&esp;&esp;燕双飞看了看躺在榻上的朝生，又问：“那你欠我弟弟的，要怎么才能还？”

&esp;&esp;“只要他能醒的过来，我愿拿一辈子补偿他。”

&esp;&esp;燕双飞笑了出来，神色凄厉。她收回了手，冷冷地说：“他不是我弟弟，我自己的亲弟弟，我认得，他不是。”

&esp;&esp;石坚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甚至于有些癫狂，低吼说：“他就是！”

&esp;&esp;“我弟弟已经死了，不管是跳崖也罢，自尽也罢，他都死了。你现在找个人来顶替他，不过是安慰你自己罢了……”

&esp;&esp;“他死了为什么没有见过他的尸身，我不会认错的，他拿着我给冬奴的手链子，感觉还那么像，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esp;&esp;“你要真想要他，当初他来投奔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开城门，把他逼到了死路上？！””

&esp;&esp;“我不知道他来寻我……我被你那一剑刺的那样深，他来的时候，我还没有醒过来……”

&esp;&esp;燕双飞怔了一下，再也没有言语，沉默了良久，才苦笑说：“原来我弟弟的死，我也有一份责任……真是冤孽……”

&esp;&esp;朝生这一昏迷，直到凤凰重生

&esp;&esp;陈朝生的爷爷在水里头捡到他的时候，他浑身都是伤痕，脸上的伤尤其地重，趴在礁石旁边，染红了一方的湖水。

&esp;&esp;陈爷爷在这峡谷里头隐居了这么多年，这已经是他第六次遇见这样的情况了。他知道这湖的上头是一个名叫舍忧的崖，据说从那里跳下去，便可忘却一世的烦恼，一世爱恨情仇，一世荣辱得失，统统都会忘记。

&esp;&esp;但是那么高的悬崖，林石杂生，想要毫发无损地活下来，哪有这么容易。那崖壁名叫舍忧，倒不如叫舍生，因为他在几十年间见到了五个从上头跳下来的人，都死了。

&esp;&esp;他把他们都从水里头打捞出来，在一旁的山林里头埋了。他们也都是可怜的人，若不是被逼到了绝路，想必也没有人会跳下来。他们跳下来的时候，心里也一定知道自己是八成要活不成的。

&esp;&esp;其实来舍忧崖的人，都是寻死来的。

&esp;&esp;所以当他第一眼看到朝生的时候，也以为他已经死了。他就下水把他抱了上来，可是触摸到朝生的身体的时候他才惊了一下，原来那个少年，还活着，气息微弱，但还固执地活着。

&esp;&esp;他将他抱到了岸边，看着他那一张血肉模糊的脸，还看见他的手里头，还抓着一串银链手。他轻轻叫了两声，少年呻吟着微微动了一下，便再也没有了反应。

&esp;&esp;他隐居山林多年，看病救人的本事或许没有，但是却也懂得了一些草药的机理，便尝试着熬了药给那个少年服下去了。他想，从那么高的悬崖上跳下来还能活着的人，想必是上天不愿意收他，既然上天不愿意收，就总还能活下去。或许他还有很多没有完成的事，还有很多舍不下的人。

&esp;&esp;那个少年果然活下来了，在床上躺了三天之后，终于睁开了眼睛。

&esp;&esp;只是他竟然真像传言说的那样，将从前的记忆忘得一干二净，不但将记忆给忘记了，甚至与连说话也不会，吃饭也不会，除了会走走跑跑之外，像完全新生的婴儿一样。

&esp;&esp;他想了想，觉得这样也好。从舍忧崖上跳下来的人，过去也一定是伤心的，既然忘了，就忘了吧，他只当自己得了一个上天赐给的小孙子。

&esp;&esp;他就给他取了个新的名字，叫做朝生，开始手把手地教他，教他吃饭穿衣，教他开口讲话。或许朝生的脑子深处还残留着过去的东西，学什么都学的很快，一点就会，聪慧的简直有些不可思议。第二年秋天的时候，他的聪慧便与世间寻常的十二三岁的男孩子无异了。

&esp;&esp;他当年为了逃避一份孽缘，逃到了深山老林里头。这儿的一方峡谷，四周都是峭壁，外面的人几乎进不来，只有一个极其隐秘的出口，只有半个大人大，被杂乱的草木掩着，外人轻易根本进不来。他当年也是在外头活了两三年，才在一次无意中发现了这处世外桃源。

&esp;&esp;陈爷爷得了朝生，觉得自己的人生也算很圆满了，虽说自己半生疾苦，没想到老了老了，得到了一个这么听话懂事的小孙子，过上了含饴弄孙的生活。只是偌大的山谷只有他们祖孙两个，他怕朝生会觉得无聊，便唱戏给他听。没想到朝生极喜欢，也跟着他依依呀呀地唱。他是极有天赋的孩子，竟然一点就会，不过半年的功夫，便可以唱戏给他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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