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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第1页）

&esp;&esp;“方哥，勇啊，你敢跟他横。”何岁岁凑过来说。

&esp;&esp;方砚唯听见他的声音，记起来这桩冤案的始作俑者还有个人。

&esp;&esp;“一个书呆子，我不能跟他横吗？”他问，“你刚怎么没吭声。”

&esp;&esp;“不瞒你说，方哥，我这人有点社恐，下课不爱说话，只有上课和上网冲浪的时候是社牛。”何岁岁不好意思地说。

&esp;&esp;方砚唯：“……”

&esp;&esp;这个班保准有大病。

&esp;&esp;这么看来，路执倒像是正常人了。

&esp;&esp;爱告状的木头脑袋好学生罢了。

&esp;&esp;这才见过一面，路执不可能对他有意见。

&esp;&esp;检讨，大概是个意外。

&esp;&esp;他趴在课桌上想睡，刚低头，又闻到自己的衣服上有种很淡的檀香味。

&esp;&esp;路执正在纸上算题，笔尖一顿，觉察到了前排的动静。

&esp;&esp;浅棕色头发的少年从趴姿改成了坐姿，伸了个懒腰，半闭着眼睛，向后仰着，把脑袋枕在了他堆起来的书上。

&esp;&esp;阳光隔着玻璃照进来，让少年浅棕色的发丝有了偏红的色泽，藏在校服领口里的白皙脖颈若隐若现，颊边的伤口更是衬得皮肤雪白。

&esp;&esp;一只漂亮的红狐狸，怎么都藏不住招摇的尾巴。

&esp;&esp;好看，可惜太嚣张了，不够安分。

&esp;&esp;方砚唯回头，目光毫不顾忌地把路执上下打量了一遍，总算在路执的左手手腕上，找到了一串盘成了好几圈的木珠子。

&esp;&esp;戴这么老气横秋的东西，学习学开悟了，要出家了吗？

&esp;&esp;方砚唯打了个哈欠，“不小心”撞落了路执放在桌角的书，把脑袋又给转了回去。

&esp;&esp;这课上的是物理，老师让画受力分析图。

&esp;&esp;方砚唯在纸上乱画小人，末了伸手问何岁岁要橡皮。

&esp;&esp;何岁岁把自己用了一半灰扑扑的橡皮丢进他伸过来的手心里。

&esp;&esp;方砚唯吓了一跳，赶紧扔桌上：“你没有新的吗？”

&esp;&esp;“没。”何岁岁自豪地说，“这是我幼儿园买的，陪我长大的，一直没丢。”

&esp;&esp;“……”方砚唯抽了张纸，隔着纸捡起橡皮，把纸片上的火柴人擦掉了一个。

&esp;&esp;“苗疆人，你洁癖啊？”何岁岁问。

&esp;&esp;“没，我对橡胶制品过敏。”方砚唯擦完卡通画，把橡皮推了回去。

&esp;&esp;教物理课的老师姓王，是高二（2）班的班主任。

&esp;&esp;王老师昨天在办公室里跟方砚唯见过一面，今天上课对这位空降的校霸颇为忌惮。

&esp;&esp;但方砚唯既没有打人，也没有刁难人，只是安静地在自己的座位上涂涂画画，手里转的笔掉落了几次，还捡得很慢很小心，什么坏事都没干。

&esp;&esp;王老师非常愧疚，觉得自己先前不该对学生有预判。

&esp;&esp;上完物理课，是鹭屿中学的三十分钟大课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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