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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第3页）

&esp;&esp;辛盈袖也顺势讲起儿女趣事：“多谢殿下关心，两个孩子身子倒好。只是开过春来，习过三百千破蒙，族学里开始教习《论语》，阿霁性子坐不住，前日竟逃课去河边玩。

&esp;&esp;“她阿耶又怒又后怕，责问了她几句，又敲了手板心。”

&esp;&esp;“待再问她还去不去河边，还逃不逃学时，这丫头竟梗着脖子背了句‘子曰：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

&esp;&esp;“她说，”辛盈袖笑叹，“自己的父亲尚在，所以应当看她的志向，她志在游历山河，已然十分伟大。”

&esp;&esp;“至于她逃学玩水，这算是她的行，需得等父亲不在了才能看。”

&esp;&esp;辛医正眉间罕见地有些无奈：“这话一出，将她阿耶气得话都说不出，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

&esp;&esp;古灵精怪的小丫头被打了手板，却敢理直气壮地反驳崔恪，还说要等他死后才能观她的行。

&esp;&esp;三女一时忍不住齐齐失笑。

&esp;&esp;谁能料到素来威名在外，断狱明允言辞锋锐的崔少卿，竟也有被家中小女气到话都说不出的一天。

&esp;&esp;看来儿女债儿女债，当真是一笔债了。

&esp;&esp;元承晚心中更怜爱崔青霁这鬼精灵的小丫头了。

&esp;&esp;谢韫目中也蕴着笑意，欲要同辛盈袖说些什么。

&esp;&esp;却在下一瞬抬眸时见她敛了笑意，变换神色。

&esp;&esp;谢韫当即提了心追问：“盈袖为何蹙眉，可是狸狸身子有何异样？”

&esp;&esp;元承晚也将视线落到她面上，神色安闲，倒是并无多少慌张。

&esp;&esp;两位贵人都在等着她的答复。

&esp;&esp;辛盈袖咬唇挣扎片刻，终于望向谢韫：“殿下可否屏退众人，臣有些私事想讲。”

&esp;&esp;谢韫会意，允了她。

&esp;&esp;待目送着众侍人合门离去，辛盈袖终于轻声道：“长公主殿下脉象圆滑，三指之下皆跳如滚珠，当是怀喜之相。”

&esp;&esp;“如今看来，孕相约两月。”她抿了抿唇，下了定论。

&esp;&esp;殿中一时寂静。

&esp;&esp;元承晚只觉脑中被怀喜二字击的一片空白。

&esp;&esp;她事后喝过汤药，当日也由禁中经验丰富的嬷嬷按揉腰腹，尽数流出。

&esp;&esp;这明明是历代宫闱里头最稳妥私密的法子，怎的在她身上就失却效用？

&esp;&esp;她一时生疑，自己是否当真怀妊。

&esp;&esp;抑或者说，是否只那一件事才能使女子怀妊？

&esp;&esp;三人一时无话，辛盈袖察言观色，知自己此刻不便居留，识趣告退。

&esp;&esp;谢韫自方才便没展过眉。

&esp;&esp;竟有这一日，医官在千秋殿中道出“怀喜”二字，她却不觉欢喜。

&esp;&esp;“狸狸，此事……你可有取舍，预备如何处置？”

&esp;&esp;元承晚适才披红的面已是煞白，恍若一尊剔透脆弱的玉雕，无知无应。

&esp;&esp;她难得陷入这般窘境，心中千头百绪如丝线密密麻麻绕上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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