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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第2页）

&esp;&esp;言下之意，就是他们还在汾州。

&esp;&esp;这倒是在季怀真意料之内，陆拾遗如此大费周章，岂会让他轻易逃掉。

&esp;&esp;怕是从一开始就着了他的道。

&esp;&esp;许是陆拾遗察觉到自己发现他同夷戎人有所牵连一事，干脆将计就计，议和一事七分真三分假，目的就是引他上钩，陆拾遗一定算准了按自己的脾气，不可能放任他在夷戎的势力发展，一定会代他议和。

&esp;&esp;先是用有关阿全的流言将他往汾州引，又用一纸需要译文的诏书将他拖住，更是算准了他季怀真会拿清源观开刀。

&esp;&esp;可若只是想要他的命，那假扮三喜的人明明有机会杀他，为何非得询问他信物下落。

&esp;&esp;眼下唯一行得通的解释，那就是陆拾遗如此大费周章，不惜搞臭自己的名声，非但想要他季怀真的命，更想要的，却是他的身份。

&esp;&esp;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陆拾遗才是那个要李代桃僵的人。

&esp;&esp;季怀真觉得自己陷入了死胡同，这说法实在牵强。在大齐，陆拾遗的身份可比季怀真的好使，别人对他是惧怕，对陆拾遗却是仰慕。可似乎一番推断下来，唯有这个说法解释得通。陆拾遗为什么想要他的身份，难不成他在躲什么人？

&esp;&esp;他眉头紧皱，急火攻心，脸色如白纸一般，竟是又咳起来。

&esp;&esp;燕迟把他按回床上，突然道：“你被你的死对头算计了？是季怀真做的？”

&esp;&esp;季怀真：“……”

&esp;&esp;他硬着头皮点头，事到如今，也只好将错就错，继续在燕迟面前假装陆拾遗。

&esp;&esp;燕迟倒是没再说什么。

&esp;&esp;门外有人敲门，季怀真警觉抬头，燕迟却道：“不碍事，是我在汾州的朋友。”又冲门外扬声道：“进来吧。”

&esp;&esp;说是朋友，然而进来的大汉看上去年岁要比季怀真都要大了一轮不止。这人身形壮硕，眉骨极高，眼窝深，不似汾州人士，不知是草原哪一部族在此安家落户，一口汉话倒是流利。

&esp;&esp;他见季怀真醒了，右手按住左肩微微躬身行礼——夷戎人的习惯。

&esp;&esp;燕迟解释道：“他叫辛格日勒，之前在汶阳老家认识的。他的妻子度玛这两天为我们做饭。”

&esp;&esp;季怀真虽怀疑，却也知道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

&esp;&esp;辛格日勒俯身在燕迟耳边低语，燕迟只把头一点，低声道：“知道了。”

&esp;&esp;他走后，季怀真突然意识到什么。

&esp;&esp;“我如今被朝廷通缉，在外面你也不好再喊我名讳。”

&esp;&esp;燕迟问他：“那我叫你什么。”

&esp;&esp;季怀真一怔，一个久不被提起的名字浮现脑海，他别无他法，不情不愿道：“……阿妙。”

&esp;&esp;燕迟点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二人对视一眼，又各自移开目光，气氛登时尴尬起来，只见燕迟似是受不了般，起身往外走。

&esp;&esp;院中，辛格日勒站着等候，见燕迟出来，冲他躬身行礼，语气恭敬。

&esp;&esp;“殿下，敕勒川那边来信了。”

&esp;&esp;

&esp;&esp;一只鹰蹲在二人头顶，利爪紧扒房檐，正歪着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燕迟。

&esp;&esp;燕迟回身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和辛格日勒来到院外，那鹰见他二人离开，忽然拍翅追上，又见燕迟拇指至于唇间，冲着那鹰一声呼哨。

&esp;&esp;老鹰飞下房檐，稳稳停在燕迟胳膊上，乖巧抬脚，任燕迟取下它爪上绑着的用蜜蜡封好的信笺。

&esp;&esp;燕迟展开看完，便拿火石，将那信烧了。

&esp;&esp;他胳膊抬起轻轻一送，鹰腾空而起，很快飞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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