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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第1页）

&esp;&esp;这话池宁是肯定不能和钱小玉说的，他只能尽可能地给钱小玉戴高帽：“虽然外人觉得您眼里只有钱，但我知道您心中自有一番沟壑，都说良禽择木而栖，您肯定会有正确的判断。”

&esp;&esp;“哼，美得你。”钱小玉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很傲娇地起身，走了。

&esp;&esp;在钱小玉即将走下凉亭时，池宁追着又开了一句口：“学长。”

&esp;&esp;仿佛钱小玉还是当年在内书堂那个逼着他们必须得努力当爹第六十二天：

&esp;&esp;【你觉得钱小玉主动“纡尊降贵”来找你，真的是因为他一直在等着你去哄他吗？】原君发出了搞事的声音，超大声。

&esp;&esp;【那显然不是。】池宁还没有那么傻白甜。

&esp;&esp;如果钱小玉忽悠的对象是江之为，他大概真的会信，如果忽悠的对象是俞星垂，那他大概率会往更加阴谋论的方向想钱小玉的这次主动示好。池宁是个中间派，他既不相信钱小玉会主动撞上来，也不觉得钱小玉就彻头彻尾只有自己的小算盘。

&esp;&esp;原君见池宁看得这么透，一时间都有点拿捏不准挑拨离间的尺度了，最后只能放弃，说了实话：【对，钱小玉只是在给他此前一直观望，如今却中途上船找个理由罢了。】

&esp;&esp;【所以，是发生了什么吗？】

&esp;&esp;钱小玉会来找池宁，自然不可能真的是一拍脑门子，就突发奇想决定老来傲娇一把。对于钱小玉、池宁这种人来说，永远不会有什么“临时起意”，有的只可能是“早有准备”。池宁不觉得钱小玉这么做有什么错，换他，他也会这么搞，他只是单纯地好奇，到底是什么改变了钱小玉的想法。

&esp;&esp;一如池宁之前所言，不出意外的话，钱小玉可以一直当个中间派，既不用讨好念平帝，也不用怎么拉拢太子，他只需要稳坐司礼监，看这对叔侄厮杀，继续侍奉胜利者就可以了。

&esp;&esp;【我们这边应该没有出什么幺蛾子，所以，是念平帝吗？】池宁再次开动了智慧的小脑瓜。

&esp;&esp;原君笑了，肯定了池宁的猜测：【有琴太后选念平帝当皇帝，不是没有道理的。】他真的是肃帝所有儿子里最好掌控的那个，他不一定是最蠢的，却特别擅长得罪人。念平帝的很多骚操作约等于白给，拥有这样猪一样的对手，想不赢都难。

&esp;&esp;确实是念平帝又在搞事了。

&esp;&esp;这件事之所以没有传出来，只是因为这事的所有当事人并不想它传出去。

&esp;&esp;当然，在钱小玉在山不高道观试探过池宁的态度后，这件事就不再是个秘密了。很快，不管是大内还是外朝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大家神神秘秘的疯传着一个早已经不是秘密的秘密。

&esp;&esp;池宁也先一步从原君的口中，听到了最接近真相的场景还原。

&esp;&esp;念平帝的试探，其实不只包括那一日宴会上对诸王，也包括了事后对司礼监诸宦。

&esp;&esp;念平帝自认为登基这三年多以来，和司礼监的配合一直很不错，能收服的人心都收服了，不能收服的，那就要舍弃了。和对自己兄弟姐妹以拉拢为主的态度不同，念平帝对待身边内侍宦官的态度要更为冷酷一点，他看他们就像是工具，要么为他所用，要么死。

&esp;&esp;他对钱小玉等人的试探，也就更加直白，近乎于赤裸。

&esp;&esp;就在某日，轮到钱小玉当值，参京中三大营机务的尚尔也在的时候，念平帝突然召集了司礼监大半有头有脸的太监齐聚御书房，声称要和他们商量一下秋闱之事。

&esp;&esp;斗香大赛之后，就是又一年的科举了，举子们都在头悬梁锥刺股地奋战，为改变自己的人生阶级而努力。

&esp;&esp;念平帝提起的正是在科举殿试之后，最为重要的琼林宴。

&esp;&esp;琼林宴顾名思义，就是由皇帝在琼林苑设宴，诸大臣宗亲作陪，恭喜新及第的进士们的一场社交活动。这个活动十分重要，是愣头青的进士们进入官场的，也是他们之中大多数人宦海一生仅有的高光时刻。

&esp;&esp;理论上来说，在这琼林宴上，最受瞩目的自然就是状元郎啦，榜眼、探花紧跟其后。

&esp;&esp;但实际上，最受瞩目的只可能是宴会的主人。大启一直有个不成文的潜规则，琼林宴要么是皇帝亲临主持，要么就是由太子代劳。或者可以这么理解，皇帝让哪个皇子去了，那就代表了皇帝对哪个皇子的看好。有点类似于皇帝让皇子代自己去祭天、或者监国的含义。

&esp;&esp;琼林宴的仪式感和象征意义早已经大于了它诞生之初的职能。

&esp;&esp;也有皇帝会为了让太子在士林之中增加威望，挑选一二合心意的得用之人，派太子代替自己前往。

&esp;&esp;好比当年天和帝是别无争议的中宫嫡子时，肃帝曾先派年幼的他出席了一回琼林宴，第二年就正式册封了他为太子。

&esp;&esp;如今到了念平帝时期，念平帝自然是不会允许太子闻宸有这种机会的。过去的三年，王洋不是没有暗搓搓地上奏过，明示念平帝应该给太子殿下在士林面前一个露脸的机会，但都被念平帝以“太子年幼，尚未开蒙”为借口给糊弄过去了。

&esp;&esp;如今又是一年秋闱在即，王洋这鬼精鬼精的老头，见之前求太子主持琼林宴不成，今年就退而求其次，改为了请念平帝把太子带上。内阁和司礼监早有耳闻，甚至不少人都已经看过王洋的奏折原本了，很明白这是怎么样一个烫手山芋，根本没有人敢发表意见，只等着念平帝表态。

&esp;&esp;钱小玉被念平帝提问时，还以为念平帝这是自觉斗不过王洋，要暗示他们，给他出个主意，今年如何才能继续避免让太子出现在琼林宴上。

&esp;&esp;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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