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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节（第2页）

&esp;&esp;“陛下，是不是遇到不痛快的事儿了？”谢嘉仪非常有经验道：“这种时候吃再多也是没用的。”难过并不会随着食物一起被咽下去，反而会随着食物一起涌出来这些经验，她有。

&esp;&esp;徐士行垂下了眼，看着她被自己握住的指尖，轻声道：“没有。”没有不痛快，只觉得痛快极了。

&esp;&esp;“那我陪陛下走走吧。”谢嘉仪想，总不能明日都知道陛下被昭阳宫给撑吐了，到时候寿康宫又要跳起来找事了，想想就烦。

&esp;&esp;两人相携走在宫灯下的庭院中，徐士行叹息道：“海棠开得这样好啊。”

&esp;&esp;“哪天我陪你去看看樊华园里的昌州海棠吧。”徐士行突然就想到好多年前樊华园的宴会，谢嘉仪两眼冒火对他说，那是她的树，谁都不能碰她的树。那时候，知道他把张瑾瑜带进了樊华园，她一定快气疯了吧。可惜直到那时候，自己都觉得谢嘉仪是一个最终会回到他身边的风筝。

&esp;&esp;这天晚上一向话少的陛下说了很多话，反而是皇后娘娘几乎是沉默的。

&esp;&esp;最后徐士行转身看着一边呆呆看着海棠花的谢嘉仪，伸手捏了捏她柔软的脸颊，看她愣愣回神，才把人带到了怀里。徐士行问她：“冷不冷？”可是他真正想问的是，昭昭，你快活吗？我想让你快活啊。

&esp;&esp;这天陛下回到养心殿的时候，吉祥已经像个快绷断的弦儿，全凭自己融入骨头的业务本能伺候着。一直到帮陛下换下靴子衣裳，吉祥才颤声问道：“陛下，要不要请汪太医来看看。”

&esp;&esp;陛下只看了他一眼。

&esp;&esp;他立即就闭紧了嘴。

&esp;&esp;陛下从离开昭阳宫，就判若两人，始终沉默，一言不发。此时，陛下一言不发地坐在龙床边。吉祥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人来，一个黑影如同鬼魅一样出现在内寝中，跪下禀道：

&esp;&esp;“药被娘娘毁掉了。”

&esp;&esp;只是一句话就让吉祥觉得一直被攥着的心突然松开了，他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欢喜地看向陛下。此时那个鬼魅一样的黑影已经又人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吉祥看到坐在龙床上的陛下却没有笑，陛下似乎想笑，却露出了一个哭一样难看的表情。

&esp;&esp;他看到陛下整个人都好似控制不住身体一样发抖。

&esp;&esp;他大惊上前，却听到陛下努力控制却依然嘶哑的声音：“出去。”

&esp;&esp;吉祥马上出去，靠着内寝门，小心听着里面动静，等着陛下新的吩咐。他听到内里传来一种好似兽一样压抑低沉的哀嚎，只有那么一声。

&esp;&esp;一切又重归死寂。

&esp;&esp;吉祥不明白，明明陛下看到了娘娘的情意，娘娘即使为了小世子也不愿意伤害陛下呢，这是多好的事儿。

&esp;&esp;为什么他觉得，陛下陛下好似在哭

&esp;&esp;这个想法让吉祥一激灵，因为吉祥突然意识到跟着陛下这么多年，陛下从未掉过眼泪。

&esp;&esp;隔着门，吉祥都能感觉到陛下压抑的莫大悲怆，让他都想跟着哭。可是，为什么呢，吉祥不明白。

&esp;&esp;昭阳宫里，宫门已经紧闭，如意查了一圈，回来跟娘娘禀告。

&esp;&esp;末了如意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问了他的郡主：“娘娘，不后悔吗？”这样好的机会，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谢嘉仪看着晃动的烛火，好一会儿才慢腾腾道：“如意，你知道我最恨陛下什么吗？”

&esp;&esp;她后来想，她最恨徐士行的大约是他们两人少年相伴，结发夫妻，情深义重，可是他却不给她的人生一个清醒明白的选择机会。她曾经的一败涂地，不过是因为毫无芥蒂的信任。她信任了，交付了，然后踩空摔下来了。但是那条路，徐士行如果如实告诉她会有谁会遇到什么，她根本不会走上去。

&esp;&esp;“我与陛下，没有情了，但还有夫妻之义。”半路夫妻，也是夫妻，她承了好处，就全了这份情义。不利用他的信任欺侮他，这就是她对他最大的情分了。

&esp;&esp;她厌恶的，都是不敢堂堂正正明明白白同她争的人，却如阴沟里的老鼠暗戳戳算计着。她和儿子就是争，也要争得明明白白，如此，不管结局如何，她都还是她自己。她重生以来，从来不想活成前世她所厌恶的藏在暗处的老鼠一样的人。那样，就是活下来，又怎样呢？

&esp;&esp;“真到此路不通的一天，如意，咱们还是可以争一争的。”历史上从来不缺宫变的皇后，或者太后。

&esp;&esp;这个话题就结束在这里了，谢嘉仪问如意：“承霁身上的淤青下去了吗？”

&esp;&esp;如意迟疑了一下：“伤倒还好，只是不知那位师父给小世子用了什么，奴才好多次都觉得小世子很难受，不过默默忍着。”

&esp;&esp;谢嘉仪眼皮跳了一下，攥紧了手。

&esp;&esp;她想到儿子的脾气，大约就是打发奴才都出去，小小一个孩子抱着被子自己熬着。翌日看到她，还是端端正正，欢欢喜喜。

&esp;&esp;他才六岁呀。

&esp;&esp;可是谢嘉仪却说：“看着就好了，他没开口就当不知道。”这是他父亲曾经走过的路，他都要再走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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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母后气也没用，儿臣不能生，注定无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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