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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周平和赵澈给王爷见过礼后,周平率先禀报:“王爷,属下把那些天跟夫人接触过的人细细排查了一番,确定是……”他刚一停顿,便感觉到王爷犀利的目光向他射过来,忙郑重其事的道:“确定是芳菲姑娘把迷药交给夫人的。”
&esp;&esp;萧冠泓闻言,呷茶的动作一顿,眼帘低垂,长睫毛扑撒下来,面上波澜不兴地道:“可证据确凿?”
&esp;&esp;“属下不敢欺瞒王爷,在经过新平县投宿住店时,芳菲姑娘曾假扮妇人模样,到当地有名的四方谷去买过几种药物,其中就有几味厉害的迷药,如果只是单一的迷药,理应是奈何不了王爷半分,坏就坏在夫人把这几味都混在一起了,所以……”
&esp;&esp;萧冠泓马上掉过头对清风道:“去请楚嬷嬷来。”复又对飞骑尉赵澈道:“你那边查的如何了?”
&esp;&esp;赵澈虽已是从五品官职,为人却很年青,称得上是年少有为,他跨出一步,向萧冠泓恭敬地一拱手:“回禀王爷,属下已查明那批刺客身份,有太子的人还有西呈派来的,从表面上看来似乎是太子和西呈有所勾结,属下还会往下追查。”
&esp;&esp;萧冠泓微颌首,兀自低头沉吟不语,他倒是不关心太子跟谁勾结不勾结,横竖他心中已经有了计划,只需在筹谋一二便可成事,如今听得赵澈所言,刺客中果真有西呈的人,他就担心那刺客的幕后主人会对若樱不利。
&esp;&esp;这样一想,他心中暗暗计量了一下,便威严地对赵澈和周平道:“立刻飞鸽传书到京都,令他们提前安排行事。”
&esp;&esp;周平和赵澈甫一离开,出乎意料的是,楚嬷嬷却伤心欲绝,满脸泪痕的惨白着一张脸匆匆进得院来,后面跟着的清风也是面有难过之色,一副心有戚戚焉的模样。
&esp;&esp;楚嬷嬷泣不成声,摇摇欲坠地道,王芳菲只有出气没有进气,怕是不中用了,弥留之际说是想见王爷最后一面……
&esp;&esp;楚嬷嬷的话不但令清风远山等人惊讶不已,就是萧冠泓本人也觉得这事真是令人不可思议,回程的路上,王芳菲看起来安然无恙,同正常人并无二致,只隐隐听说过老在闹什么头疼,却也算不得大事儿,不是还是医术高超的柳生嘛!怎么可能说不中用就不中用了呢?
&esp;&esp;但观楚嬷嬷痛不欲生的模样,的确不似开玩笑,而且楚嬷嬷素来疼爱这个女儿,绝无可能拿掌上明珠来说事儿。萧冠泓心中却还有另一层心事,周平方才说王芳菲才是那个提供迷药给若樱的人,他们刚刚查清楚,王芳菲却……不知这二者之间有无联系?
&esp;&esp;王芳菲的确是不行了,手中捏着一个绣金的荷包,仅余一口气硬撑着。
&esp;&esp;她清丽的面容倒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五官也没走形,只是脸色和身上的皮肤惨白的出奇,白中带青有点渗人,仿佛全身的血液被抽走了一般。见到萧冠泓大步流星的进来,她已无神采的眼睛倏地变得亮闪闪,令人不敢逼视,死灰的脸上则露出了一抹明亮动人的光彩,并竭力转头,求救似的看了一直在床头垂泪的娘亲一眼。
&esp;&esp;楚嬷嬷抹着哭的肿的像桃子一样的眼睛,哽咽着点点头,和老泪纵横的王大总管带着哭泣的儿子和媳妇退到外面。屋子中就只剩下萧冠涨和明显是回光返照的王芳菲。
&esp;&esp;萧冠泓的心情很复杂,他和王芳菲的哥哥王军宜差不多的年纪,因为楚嬷嬷的缘故,他一直拿王芳菲当妹妹看,如果不是后来他发现王芳菲对他的爱慕之情,为此对她越来越疏远冷漠,他们之间应该会更亲近一些,但此时说什么和问什么皆是多余的了,他唯有沉默不语。
&esp;&esp;王芳菲很高兴萧冠泓能来看她,一脸喜色地看着萧冠泓,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的道:“谢谢……王爷能来见……芳菲最后一面,……芳菲对……王爷的心意,……想必王爷应明了……我……”
&esp;&esp;“别说这些了。”萧冠泓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俊美的面容不曾有一丝动容:“芳菲,我自来都是拿你当妹子看,你有何未了的心愿,只要不过份,我尽力帮你完成就是了。”
&esp;&esp;芳菲明亮的眼神忽然变的黯淡无神了,嘴唇翕了翕,喉咙里喘气的声音在屋子里清晰可闻,她努力的摇了摇头,攥紧手中的荷包,似乎那荷包是她的救命稻草一般,这里面装的一些小玩意,都是萧冠泓以前赏赐给她的,虽不见得多值钱,但她一向视为珍宝。
&esp;&esp;她不甘心地望向犹如芝兰玉树般立在屋子中的萧冠泓,失望不已的道:“妹子啊……我……我的心……愿就是想陪在王爷身边一辈子,……如今……怕是指望不上了……。”
&esp;&esp;她眉头未展,眼神越来越黯然无光,复又喃喃地道:“难道……这是……我的报应……是我害……了夫人的报……”话未说完,她的身躯猛地抽搐了两下。
&esp;&esp;“你说什么?你害了谁?夫人?是不是若樱?”王芳菲的声音太小,含糊不清,萧冠泓焦急的俯身问她,却见她的眼睛虽然睁着,却像一潭死水,早已没有了气息。
&esp;&esp;萧冠泓一脸黯然的退了出去,向外面哭得泪人儿的几个人轻轻摇了摇头,几乎是立刻的,楚嬷嬷撕心裂肺,悲恸欲绝的叫了一声:“我的儿……”,便昏了过去。
&esp;&esp;萧冠泓这些年见惯了生死无常,早已是心硬如铁,但王芳菲毕竟是他童年时就在身边的一个伙伴,对于她的死,他是和清风等人差不多的心情,除了最初不相信的那份愕然,还有些戚戚然和伤感。
&esp;&esp;但他还是觉得王芳菲的死有些令人匪夷所思,遂向随侍在侧的柳生使了一个眼色。柳生也是个乖觉的,脸色一正,马上改行当仵作,不动声色的进屋去查看了。
&esp;&esp;不出萧冠泓所料,柳生过不多久就来回禀了。
&esp;&esp;他带来的信息并不多,他毕竟是个男子,又非真的仵作,王芳菲是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家家,他也不好直接验尸,却也不是全然没有用处,在他看来,王芳菲突然猝死与她先前老呼头疼有关,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先前王芳菲喊头疼时,都是柳生去诊治,每每都没感到有任何异样的情况啊?
&esp;&esp;但王芳菲死前的血液却极不正常,皮肤奇白,似乎是种了某种特别的毒素,至于是什么毒药,就不得而知了,虽说为医者多少对毒有些了解,可柳生对毒药之类并不善长,瞧不出什么端倪,倒是觉得颇有些棘手。
&esp;&esp;不料,这个问题在楚嬷嬷醒过来后却显得更为复杂了。
&esp;&esp;原来,楚嬷嬷醒来后帮女儿清洗身子,以便换上新衣,却发现女儿的右肩上有一个令人惊恐的蓝色兽爪印记,这个兽爪印记先前她并没有听王芳菲提起过,就连王芳菲贴身使唤的小丫头也从未发现。且这蓝色的兽爪并未破坏王芳菲的皮肉,宛如谁用蓝色的颜料画上去的,尤其是这兽爪还活灵活现地,有一股猛兽骤然迎面袭来凶狠和凌厉,可是无论怎么擦,怎么洗也弄不去,就似生在肉里了。
&esp;&esp;柳生在楚嬷嬷的陪同下,把王芳菲右肩膀上兽印拓画出来。
&esp;&esp;萧冠泓带着几个亲信,围着那钵子大的兽爪端详良久,百般对比琢磨,终于得出一个比较没有争议,还算统一的结论——这兽爪乃是虎爪!
&esp;&esp;……
&esp;&esp;“大个子,听你口音怪怪的,你是哪里人氏,姓甚名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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