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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酒兴正酣时,葛清远突然轻握住了自己的手说了句:“虽明了君之情深,但此之深情却难为天下所容,待吾执掌江山,定与君携手笑看风云……”
&esp;&esp;望着那双望向自己充满柔情的深邃眼眸,只这一句,陆风这辈子甘愿献出生命为了葛清远赴汤蹈火!当即誓死跟随,并依照葛清远的嘱咐,舍弃了大好功名,投奔了齐鲁王,取得了齐鲁王的信任,对陆风言听计从,成为葛清远的一只暗棋。
&esp;&esp;后来,那个昏聩无能的魏皇终于死了,可惜又冒出个心狠手辣的卫太傅,竟然害得大人家破人亡!这次葛大人密信给他,嘱咐他联络藩王和保皇党势力,将皇帝“救”出来,送往北疆。
&esp;&esp;他相信,虽然现在卫侯看似风光,可是只要清远一心想要做的事情,便是一定能成功!到那时,他便可以站在那新一代明君的身侧,再也不用规避世俗的目光,坦然地奉献自己的一腔爱意……
&esp;&esp;车轮吱呀吱呀地向前滚动,就在这片吱呀声里,聂清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可是四周一片漆黑,她刚想动一动,却发现自己的全身都被绑缚住了,而嘴上也塞上了布团。不知名的恐惧一下子紧紧抓住了她的心,难道是……太傅要……不!不可能!
&esp;&esp;聂清麟迅速地否决了这种想法,那么……会不会齐鲁王?想到这个可能,聂清麟的精神为之一松。应该是这样的,如果是这样,那么齐鲁藩王大约是打着挟天子以令天下的心思,自己的安危倒是一时无虞,大约太傅那边也会发现自己失踪,一定会想办法的。
&esp;&esp;想到这,她用力蹬了蹬自己的脚下,传来的却是木头的闷声。外面似乎有人在说话,可是那话音却似乎不是中原之语。
&esp;&esp;这时有个人突然说道:“在里面老实点!一会到地方了,自然会放你出来!”聂清麟听出了那人的声音,正是前几日在朝堂上大声质问自己的陆风,看来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esp;&esp;她慢慢地合上眼,拼命让自己的心跳变得平稳,遭遇变故心慌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她要好好想一想一会出去该是如何应对,只要齐鲁王他们没有发现自己的秘密,应该是可以稳住他们一段时间的……
&esp;&esp;就在这时,身下的车轮声突然停了下来,远处似乎有无数的战马朝着自己奔驰而来,而那大声疾呼的“索罗“的声音,怎么听……都像是匈奴之语!
&esp;&esp;就在这时,她听到有人从马上翻身下来,脚步沉重地朝着自己这走来,不一会,头顶传来解锁的声音和木箱盖子的咿呀声,聂清麟明白,原来自己身处在一个木箱里。
&esp;&esp;当木箱慢慢启开时。映入眼帘的却是满天异常明亮的星斗,还有在耳旁回旋的风声。突然,一只火把伸了过来,在她的上方摇曳闪烁。
&esp;&esp;“皇上断断续续足足睡了七日,别来无恙啊?”一句低沉的话,突然在聂清麟的耳旁响起。这样裹挟着无限恶毒的声音曾经无数次她的梦中响起,……眨了眨久在黑暗里的眼睛,慢慢地适应了那燃烧跳跃的火光后,便看到了一张带有伤疤的英俊的面孔被幽暗的火光镀上了一层难以捉摸的阴影,似乎比记忆里的那张脸更加阴沉邪恶……
&esp;&esp;聂清麟望着那双深邃得似乎不见底的眼眸,待到男人轻柔地将自己口里的布团取出,才微微抖动着嘴唇,声音嘶哑地说道:“葛……清远!”
&esp;&esp;身着一身匈奴戎装的葛清远将一根皮鞭插在了自己所穿的高高的皮靴里,弯下了腰,双手拄着木箱,如同看到了珍宝一般,用目光轻柔地爱抚着箱子里身着龙袍的佳人:“臣葛清远,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esp;&esp;八十八
&esp;&esp;当梦魇居然演化为现实时,聂清麟反而镇定了下来,躺在木箱里,一双大眼平静地望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聂清麟,因为久未开口,声音嘶哑地说道:“葛大人的本事又是见长,却不知这次要带着朕领略什么洪水漫天的奇景?”
&esp;&esp;她的这副模样惹得葛清远笑出了声:“哈哈哈,圣上的遇山崩地裂而岿然不动可真叫臣佩服。”
&esp;&esp;说完,便伸手抱出了木箱里千里迢迢运来的宝贝疙瘩。待到葛清远将她从木箱里抱出来时,聂清麟的眼睛扫到了四周的环境——这里竟是一片苍凉无垠的大漠,大风卷起一片尘沙,在耳旁发出如同怪兽嘶鸣般的声响,夹伴着远处的一阵胡笳奏响的哀怨之声,只有几株不知名的坚毅杂草扎根在沙土里,在瑟瑟的寒风中抖动着枯黄的身体。此时已经是深夜,看不见“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壮丽,望向四周的黑暗只有难言的空阔与寂寥……
&esp;&esp;这里不是大魏!而是……北疆!看罢周围的环境,聂清麟的心里不觉又是一沉,听那胡笳的声音,似乎是离边关不远,现在天黑,不宜赶路,若是他们能在此安营,也许自己有机会打出信号……
&esp;&esp;“将军,现在天已经黑了,我们要不要安营扎寨歇息一下?”旁边的一位匈奴侍从朝着生硬的汉语问道。
&esp;&esp;葛清远双臂微微用力,将怀里的龙袍天子抱得更加紧实了些:“不用,反正有罗盘指引方向,我们连夜回到沫儿哈部落的营地。”一席话,顿时湮灭了聂清麟萌生的希望。
&esp;&esp;葛清远一声令下,他的手下纷纷翻身上马。葛清远也将聂清麟抱到了自己的马背上,解开了绑缚着她的绳子后说:“请陛下一会抱紧我点,否则掉落下马的话,恐怕您的小脸就会被马蹄蹄烂,血腥味儿会招来草原狼群的围攻。到时候,它们可不懂得怜香惜玉,一定会要要一口一口地品尝着龙肉呢!”
&esp;&esp;可他虽然话是说得这么阴毒,却还是以防万一用绳子将聂清麟拦腰捆住固定在了他的腰间。
&esp;&esp;陆风这时急匆匆地走了过来,事实上从葛清远下马时,他便亦步亦趋跟在了葛大人的身后,盼望着他看向自己一眼,久未相见,当初在京城里的翩翩少年竟是长成了这样伟岸的男子!
&esp;&esp;高大的个子,深邃的眉眼无一不让他为之迷醉。可是……从头到尾,葛清远的眼中却是只有皇上而别无其他。
&esp;&esp;这让陆风的心下一冷,等到葛清远抱着皇帝上马准备离开时,他伸手拽住了马的缰绳,幽怨地问道:“清远与我阔别了这么久,难道无话跟陆风说吗?”
&esp;&esp;葛清远这时才调转目光望向了陆风,微微眯起了深邃的眼眸,微笑着说:“自然是有话,辛苦陆大人了……”话音未落,葛清远冲着陆风慢慢地伸出了手臂……
&esp;&esp;陆风的眼中激荡,似乎又回到了多年落瑛纷飞的桃园,春风拂面,桃花颜色正浓,与英俊少年执手一握后,自己生平第一次怦然心动,更是少年一番透彻剖析天下激扬的话语,给予了自己以后为之奋斗的人生信念。手指交缠间更是多年在梦里萦绕的缠绵情结,见葛郎伸出了手,他也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准备感受那手掌传递的温暖……
&esp;&esp;就在这时,在那伸出的长臂下突然飞出了一只锋利冰冷的袖箭——“彭”的一声闷响,正插在陆风的眉心,锋利的箭头穿过了脑后,滴答地落下了殷红的鲜血和乳白色的液体……
&esp;&esp;陆风的嘴角尤带着回忆往昔的笑意,慢慢地垂下伸着的手臂重重倒在了一片冰冷的沙土里。而那些押送着车马过来的侍卫见此情景先是一愣,还未来得及回神抽刀,就被葛清远的手下用刀剑刺入身体哀嚎惨叫地被砍杀绝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esp;&esp;突如其来的杀戮。顿时让夜晚的沙漠飞溅起了一阵血腥的气味,聂清麟的身子不由得一抖,却惹来了身后男子的轻笑,他贴着她白嫩的耳廓说道:“臣未来得及掩住陛下的眼目,让圣上受惊了,还望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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