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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esp;&esp;欠缺阳光灯光补，今天又赶巧是阴天，白日亮灯不会显得燥。城中村小店多，一楼几乎全是开店做生意，年前的热闹气氛从小店的门面最能体现，家家门前摆着盆栽的金桔求吉祥，新联早贴，满天星彩灯披挂。

&esp;&esp;李晓蔓跑进一个柜台上放着收费电话的冲晒店，取出傻瓜机中的胶卷交给老板【注】，一边附耳悄语。

&esp;&esp;店主夫妻十分热情，让乔若茜先打电话，说打完再算钱，还将电话移到门边小桌上，让她坐在凳子上打。

&esp;&esp;乔若茜客套两句，埋头一个接一个电话往外打，最后一个才是给雇她的大报社会版主任编辑。不是她天生反骨，正如她所料，简要新闻都没她写的份，那自有要闻版的记者杀去现场采写。

&esp;&esp;主任编辑指示她深入挖料，“务必采访到幸存女工”。乔若茜嗯嗯虚应，她已经将线索提供给别的媒体，幸存女工可能送往哪家医院都讲了，她不讲人家也能查到。某大报要的旧闻她才没兴趣写，至于特殊的幸存女工李晓蔓，那更不可能透露，这是她的私人拥有，谁也不告诉。

&esp;&esp;打完电话，李晓蔓不见影。老板娘告诉她：“阿蔓做饭去了，让你直接上楼。七楼，门上贴着胖娃娃的就是。”

&esp;&esp;乔若茜没急着上楼，借结账和老板娘聊起来。这一问，获知店主夫妻就是李晓蔓的房东，广南人不大关心别人的私事，老板娘只知道李晓蔓带着小外甥租她家的房住了一年半，前些天李晓蔓的表姐跑来，说那男孩回家了，要退租。这种突然退房，租房时交的三个月押金不会还。双方讨价还价一番，说定李晓蔓住到三月底退租，届时拿回一个月的押金。

&esp;&esp;老板娘对李晓蔓的表姐印象不大好，撇嘴道：“妖精似的，不知要把阿蔓带去做什么。阿蔓是个好妹崽，可惜了！”

&esp;&esp;乔若茜目光微闪，这还真是说不定，妖精表姐把小表妹弄去出卖色相很正常，但也有可能张某只想将远房表妹打发去黑心厂的女工宿舍住。

&esp;&esp;无论哪一种，阿蔓不恨才怪！从阿蔓把自己打扮的丑不拉叽，就知道她不是一个乐意卖的姑娘。而住女工宿舍，不只是两人一铺脏兮兮，还和车间在一栋楼，长期住，有患白血病之险。

&esp;&esp;她难得地心生同情，原本她觉得小保姆终究素质有限，想替雇主保密都保不了，没想到是这么回事，d李晓蔓没连底兜“妖精表姐”的料，堪称圣母。

&esp;&esp;圣母要不得，害惨自己。能不能说服李晓蔓站出来现身说法？

&esp;&esp;她拿起老板娘送的免费茶水，慢慢呷着，琢磨怎样游说。单是李晓蔓倒好办，就怕后头牵扯到可怜姑娘不得不顾及的人，远亲也是亲戚，亲戚套亲戚，复杂得紧。

&esp;&esp;忽地防盗门那边响起李晓蔓带笑的招呼声：“茜姐打完电话了？饿了吧？”

&esp;&esp;乔若茜抬头望去，蓦地打了个愣。

&esp;&esp;老话说“三分长相、七分打扮”，先前李晓蔓套着面袋似的厨工服看不出来，这会她下穿牛仔裤波鞋，上套一件黑白相间的紧身毛衣，身材那叫一个凸凹跌荡。

&esp;&esp;她的、搭档的亲密举动

&esp;&esp;杜慎行不是乔若茜惟一的搭档，却是最有默契的，两个都是人精，在妄想占对方便宜的战斗中结成一言难尽的友谊，注释是n条谅解备忘录。

&esp;&esp;比如这会杜记者一句“设备送达，料拿来”，代表“我来写稿，新闻不管发多少家，稿费平分”。

&esp;&esp;乔若茜已经发出去n篇稿，自然不会接腔。她三两口扒完碗里的剩面，笑眯眯对老板娘道：“我这个朋友的摩托车，能不能请您帮看半小时？”

&esp;&esp;老板娘应了，却不肯收乔若茜递过来的看车费，刚才乔若茜打电话她已经偷偷多收费，些许小事卖个好。再说阿蔓还要住一个多月，示个好，冲晒照片的活也能多接些。

&esp;&esp;乔若茜没坚持，示意杜慎行跟着，自己挽着李晓蔓的手臂往楼上去。

&esp;&esp;出租屋的楼梯陡窄，这个时间段没什么人上下楼，从防盗门的间隙往里一瞧，很有些阴森森的感觉。这环境对乔若茜来说却是正好，进门后，只爬了一层她便停下脚步：“蔓妹子，你先上楼忙，我过会上去。”

&esp;&esp;李晓蔓心知这两位要避人说话，接过乔若茜手中的碗筷顾自上楼。

&esp;&esp;这头乔若茜抢过大背包，一p股坐下，语带疲惫简短道：“录音。”

&esp;&esp;三七分！杜慎行心生遗憾，却毫不迟疑地掏出一只小巧的录音机凑到她唇边，乔若茜语速略快地开讲，这回是三千多字的干料，以这种语速也要录十来分钟。

&esp;&esp;杜慎行微躬着身凝神静听，他要将这篇粗稿细分成适应不同报刊的多篇稿件，现在听仔细些，一会码字便轻松些。

&esp;&esp;语稿结束，杜慎行递上本子和笔。乔若茜埋头写人名车间名材料名等，这些光听录音写不准。再有已经接了料的报刊要注一下，那些大多是短平快报道，送上深度报道，就算卖资料他们都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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