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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世腾看了他的右手一眼，随即握着自己那根不曾沾过土的手杖，微笑着站起了身。向着厅门走了几步，程世腾侧身转向赵将军，对着门口方向一伸手：&ldo;正臣兄请。&rdo;赵将军放开了左右二人，也一伸手：&ldo;不，老弟请。&rdo;&ldo;哎，还是正臣兄先请。&rdo;&ldo;不不不，老弟台先请。&rdo;话到这里，两人哈哈大笑，同时并肩齐行。一起卡在了小厅门口。赵将军自己被身份所累，不肯活动，但是很喜欢看旁人载歌载舞，尤其是漂亮的年轻人活泼起来，在他眼中，是尤为可爱的。宴会开始之后不久，隔壁的跳舞厅就响起了乐曲声音。赵将军带着小鹿进了跳舞厅，小鹿这才发现原来宴会之中还有女流。女流们全都是正值妙龄，通身阔小姐的文明做派，服饰更是鲜艳华丽，和年轻先生们在舞池之内翩跹起舞，大花蝴蝶似的，的确是漂亮。赵将军没有在跳舞厅中久留的意思，但是特地问小鹿道：&ldo;你会不会跳？会的话，就留下来多玩一会儿。&rdo;小鹿在悠扬的乐曲声中迟疑了一下，随即答道：&ldo;我不会，留下看看热闹吧！&rdo;赵将军是发自内心的希望他能玩得高兴，听了这话，就当真留下了他，自己带着人又回了小厅休息闲谈。小鹿独自回了一趟大宴会厅，想要找找武魁和胡秘书，然而整座京华饭店处处人声鼎沸，军装人物又是尤其的多，根本没有武魁的影子。他料想有胡秘书看着，武魁应该不会闹出乱子，于是转身就又要往跳舞厅里走。一段路走到一半，有一只手从天而降，拍上了他的肩膀。他停住脚步回头一看，随即很镇定的一点头。他没说话，程世腾望着他的眼睛，也不说话。他们之间的事情都是一切尽在不言中的，多说一句都是废话。如此相望了片刻过后，程世腾的手滑下他的肩膀，握住了他的手。随即扭头迈了步，他带着小鹿就往厅外走。京华饭店是座大饭店，楼下的餐厅雅座虽然是全被赵将军包了，楼上客房却还是保持着清静。程世腾在这些饭店里常年包着上等房间，茶房们都认得他。如今见他和个军官上来了，立刻就迎了上来打招呼。程世腾也不多言，只说：&ldo;把我的屋子打开。&rdo;茶房立刻跑到走廊尽头，打开了一扇房门。而小鹿跟着程世腾快步进入房内，只见这房子是里外两间，不但陈设华丽，而且一尘不染。眼看程世腾撵走茶房关严了房门，小鹿不惊不惧，单是转身又面对了他。这回屋子里没了旁人，程世腾双腿叉开站稳了，背过双手横握了手杖。虎视眈眈的对着小鹿沉了脸，他终于低声开了口：&ldo;我没死，你很失望吧？&rdo;小鹿将他从头到脚的又审视了一遍，发现他的确是全须全尾，这才答道：&ldo;我并不是很在意你的死活。&rdo;程世腾冷笑了一声：&ldo;小鹿，故意气我吗？&rdo;小鹿一摇头：&ldo;我有必要气你吗？&rdo;然后他绕着外间屋中的小茶几踱了一圈：&ldo;我落在你们父子手里的时候，是个玩物，没有还手之力，或许还要逞一逞口舌之利。但现在我是师长了，我有我的军队，我的土地，我的靠山。你让我不愉快，就我截断你的财路；我截断了你的财路，你就没办法，就要乖乖的把钱给我双手奉上来，还得看我肯不肯要。&rdo;然后他在茶几旁停了脚步，抬头面对了程世腾：&ldo;你看，我能带很多的兵，我能做很大的事，为什么你们要让我只当一个玩物呢？我不是李国明，我不会妥协，更不会被你们调理成狗一样的奴才。这些话我说过很多次了，你们怎么就不肯听呢？&rdo;说到这里，他向程世腾微笑着一眨眼睛，同时轻声说道：&ldo;我很厉害的，你们认命吧！&rdo;程世腾盯着他沉默了良久，最后问了一句：&ldo;你还是小鹿吗？&rdo;小鹿神情平和的反问道：&ldo;你认为小鹿应该是什么样子的？&rdo;程世腾一字一句的答道：&ldo;小鹿很好，从来不骗人，不害人。&rdo;小鹿深深的一点头：&ldo;嗯，是曾经有过那么一个小鹿，可惜，被你和你父亲活活玩死了。一个夜里玩，一个白天玩，你想他一个人，血肉之躯，怎么受得了？&rdo;程世腾听了这话，毫不动容。定定的瞪着小鹿，他从牙关中低低的挤出了两个字：&ldo;狡辩！&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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