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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第3页）

&esp;&esp;昭昧知道，那是皇宫的围墙。阿娘说过，那墙高有三丈。

&esp;&esp;那三丈高的墙隔断了她的视线，她始终看不清墙外面的京城是什么模样。

&esp;&esp;何况，京城外面还有高墙。

&esp;&esp;战斗应该发生在那里。

&esp;&esp;昭昧叹了口气，跳下墙，拍着手上的灰土往回走。

&esp;&esp;她抄了那么多史书，当然知道，如果有兵马打到京城，那多半意味着要亡国了。可亡国的概念实在太模糊了，总说着大周大周，可国又是什么呢。

&esp;&esp;不过，只在史书中见过的场面竟然要在现实中发生，倘若大周真的亡了，那她也算见证了历史吧。

&esp;&esp;昭昧波澜不惊地想着，不由自主地往她和阿娘同住的坤德宫走，走到半路，又想起她最喜欢的那只鸟，脚步一滞，又折回路线，漫无目的地往别处走。

&esp;&esp;这时候她又觉得后宫确实很大，只住着她、阿娘和素节姊姊——勉强算上那个病秧子，空空荡荡的，走了这么远，竟连宫人都见不到几个。

&esp;&esp;忽然，她听到动静。循声看去，远处聚集着几名宫人。她蹑手蹑脚凑过去，听到有人说：“你们怎么还不走？”

&esp;&esp;“您不是也没走吗？”

&esp;&esp;“我这把年纪了，走不走又能怎么样。倒是你们，年纪轻轻的，总得逃出去才能活。”

&esp;&esp;“……我们只是想再攒点儿钱，有了钱，才能活下去啊。”

&esp;&esp;“公主平日里送你们的还少吗，哪里就差这么几天，再不走，可就走不掉了。”

&esp;&esp;“再等几天就走。”

&esp;&esp;“你们简直是——哎，只怪这宫里太安静了，外面都闹成那样了，你们在这里还觉得好像没什么事儿似的。”

&esp;&esp;“谁说不是呢。我们好歹知道，可殿下和公主，恐怕现在还不清楚呢。今儿个殿下那边又死了一个，想也知道，肯定又没管住嘴巴。”

&esp;&esp;“谁能想到呢。本来以为外面都那样了，陛下肯定顾不上这种小事，谁知道就、就那么死了……”

&esp;&esp;“是啊。我们放她去找殿下，还以为殿下能够帮忙呢，谁成想……殿下的心可真硬。”

&esp;&esp;“这有什么想不到的，这些年就为了这事，宫里死了多少人？哪一次她向陛下求过情？她就是铁石心肠。”

&esp;&esp;“慎言！”

&esp;&esp;“反正都这时候了，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esp;&esp;几人一阵叹息。

&esp;&esp;等她们散去了，昭昧才从树后走出来，盯着她们的背影，皱起眉头。

&esp;&esp;她决定去找李素节。

&esp;&esp;李素节是后宫司籍，兼做昭昧的伴读，在坤德宫内有值房。昭昧找到她时，她正在值房里，捧着那只折翅的燕隼，小心翼翼地为它包扎。

&esp;&esp;昭昧问：“它还能活吗？”

&esp;&esp;李素节说：“我不知道。”

&esp;&esp;昭昧说：“扔掉吧。”

&esp;&esp;李素节动作一顿，抬头看她。

&esp;&esp;昭昧重复：“扔掉吧。”

&esp;&esp;李素节又低下头去，继续包扎，说：“你不是一直很喜欢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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