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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节（第2页）

&esp;&esp;任谁也想不到堂堂丞相之女，不止饱读诗书，还精通民间话本。

&esp;&esp;她一发话，又是涉及终身大事，梁崇光立刻避之不及，眼睁睁看着季晚侠笨手笨脚，从墙上滑下来，继而摔了个四仰八叉。

&esp;&esp;梁崇光看着，不敢去扶，也不敢开口，更不敢跑开，当真进退两难。

&esp;&esp;季晚侠哭丧着脸，摔得眼泪都出来，意识到什么，捞起腰间佩戴的玉珏一看，瞅着上面的裂缝，登时傻眼：“完了，这是先帝赏给我爹，爹又给我的。”

&esp;&esp;她抬头，和梁崇光大眼瞪小眼。

&esp;&esp;梁崇光也没想到季晚侠会看向他，登时手足无措，干巴巴道：“季姑娘，你的玉碎了。”

&esp;&esp;这玉珏本就应缺口，可梁崇光这穷巴巴，只知闷头挣军功的武夫又哪里晓得，只看季晚侠衣着面貌，猜出她身份不凡。

&esp;&esp;季晚侠满脸飙泪，抓狂道：“还用你说！什么碎了，只是裂了！我完了！”

&esp;&esp;身后一人怒气冲冲叫道：“季晚侠，你又一声不吭去哪里！”——正是季怀真。他见季晚侠满脸是泪，捧着块玉可怜巴巴地看着，一傻大个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他还以为自己姐姐给梁崇光欺负去了，登时怒不可遏，扑出去一拳揍在梁崇光脸上。

&esp;&esp;梁崇光只抱拳格挡，被打恼了，才开始还手。

&esp;&esp;季晚侠慌忙拉架。

&esp;&esp;她一掺和，梁崇光就不敢还手，被季怀真的花拳绣腿打得鼻青脸肿。直至季庭业闻声出来，才知是误会一场，季晚侠被罚三日不许出门，碍于面子，季庭业也把梁崇光留了下来，当做府上客卿。

&esp;&esp;上元节当晚，季晚侠才解除禁足，出去逛夜市时，拉着季怀真，二人回头一看，见那呆子直挺挺地跟在后头，往人群中一站，甚是突兀。

&esp;&esp;季晚侠一柄团扇遮住脸，朝弟弟疑惑道：“他跟来做什么。”

&esp;&esp;季怀真虎视眈眈地盯着梁崇光，一脸不爽：“谁知道，看他就来气。”

&esp;&esp;季晚侠哦了声，把季怀真支走，那梁崇光果然拨开人群冲她来了。

&esp;&esp;上元灯火荧荧不灭，衬得季晚侠眉目生辉，梁崇光一看，便忘记自己要说什么，往她面前一站，犯了傻。

&esp;&esp;季晚侠笑道：“你跟来干什么，莫不是要同我赔不是吧。”

&esp;&esp;她一提醒，梁崇光才想起来，低头沉声道：“在下来给姑娘赔不是，那日是我太唐突，惊着姑娘了，我……我并未想着巴结你父亲。他若留我，我必当为他效力，若他瞧不上我，我会自行离开。”

&esp;&esp;季晚侠“哦”了声，团扇轻点鼻尖。

&esp;&esp;梁崇光一怔，慌忙回神，手忙脚乱从怀中掏出一堆零碎东西，几锭碎银，几枚铜板，还有枚刻着云纹的木簪子。

&esp;&esp;“不知这些钱是否够修补姑娘的玉，姑娘尽管拿去，若不够，我再想办法。”

&esp;&esp;季晚侠“咦”了声，指着他掌心道：“我看这簪子不错。”

&esp;&esp;梁崇光脸又红了，慌忙把簪子收起，结结巴巴道：“……这是过世家母的遗物，留……留着娶亲用的。”

&esp;&esp;季晚侠“呀”了声，摆手道：“那我可不敢要，这东西一要，可就说不清了，我也就随口问问。”

&esp;&esp;梁崇光怕她误会什么，慌忙解释：“在下并无此意。”

&esp;&esp;季晚侠“嗯”了声，未调上扬，又道：“并无此意？那你说，我哪里不好，怎就叫你并无此意了。”

&esp;&esp;梁崇光：“……”

&esp;&esp;一旁的季怀真实在听不下去，张牙舞爪地拨开人群，把玩心大起的季晚侠给拉走，怒道：“你吃饱了撑的，没事逗他做什么，小心再给他缠上！”

&esp;&esp;“哎呀，你怎么这样凶，除了

&esp;&esp;见季怀真来了，大臣们面面相觑。

&esp;&esp;一人壮着胆走出，指着季怀真骂道：“季怀真，我大齐走到这一步，就是因为有你这佞臣在此乱政，一切皆因你而起，如今鞑靼兵临城下，你该去阵前自裁谢罪才是。”

&esp;&esp;火烧猛地弓起脊背，嘶声恐吓那人。

&esp;&esp;季怀真把季晚侠和阿全往身后一护，讥讽冷笑：“就算在下去阵前谢罪，可是就能令鞑靼放各位大人一马了？你们说我是佞臣乱政，各位大人今天拖家带口前来又是作何？可是要撇下一整个城的人跑路了？”

&esp;&esp;看着那指向他的刀剑，季怀真丝毫不惧，他步步往前，这些人就步步后退，都是在朝堂上耍嘴皮子为自己牟利的花架子，又有哪个亲自握刀掷剑上过战场？

&esp;&esp;连对着季怀真刺出去的勇气都没有。

&esp;&esp;“你们跑就跑，还要命城中军队护送，如此兴师动众，倒是不怕百姓看到后引发内乱，鞑子趁虚而入了？”他怒极反笑，厉声质问道，“各位大人有谁上过战场？有谁看过鞑子杀人？可知鞑靼最喜欢在俘虏逃走时乘胜追击，赶尽杀绝。一个村子都被屠光，连牲畜猪狗都不放过，你的脚在地上，踩到的不是土，而是同胞的肠子血肉。你们想跑？好啊，跑，我立刻开城门放你们走，我倒要看鞑子会不会网开一面，放过各位大人。”

&esp;&esp;如此惨状，仅是从他嘴里说出，就令人作呕不止，又有一人叫嚣道：“那你说如何？”

&esp;&esp;季怀真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般，将那人一看，眼中鄙夷尽显。

&esp;&esp;“如何？十万人死得只剩三千不到，除了投降，你说还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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