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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第2页）

&esp;&esp;那里正从他身边路过，看他一副痴呆傻样，忍不住在他头上拍了一下，恨铁不成钢地骂道：“别痴心妄想，人逗着你玩你还当真了？陆大人来红袖添香就是来找乐子的，你看他今夜谁也没带走，就是因为被你小子搅了兴致，你信不信他明日定不会过来。”

&esp;&esp;燕迟虽不信，却被里正一番话说得心里难受。

&esp;&esp;“……与你何干。”

&esp;&esp;他立刻恢复先前那副冷若冰霜生人勿近的模样，转身走了。

&esp;&esp;里正在原地气急败坏地骂他不识好歹，燕迟却又突然调头往回走。里正大惊，还以为燕迟恼羞成怒要来揍他，未来得及逃走，就被燕迟从背后揪住衣领，提得两脚离地，像集市上被草绳吊起的王八。

&esp;&esp;“同你打听些消息，”燕迟冷冰冰道，“你们方才议论的季怀真，你知道多少，都告诉我。”

&esp;&esp;……

&esp;&esp;二更时分，季怀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身上一股邪火烧得他睡不着。

&esp;&esp;枕头太硬，床帐太丑，睡惯了上京的高床软枕，汾州小小边陲之地的一切都让他看不顺眼。

&esp;&esp;“三喜，三喜！”

&esp;&esp;唤了两声无人应和，季怀真这才想起三喜已经被他打发回上京照顾姐姐，只好披着单衣，阴沉沉地来到窗边，指节一扣轻敲五下——三长两短，晦气至极。

&esp;&esp;少顷，窗户被推开，一蒙面之人倒翻进来，一身劲装短打，头发削得极短，依稀可见青色头皮。

&esp;&esp;“查到了？”

&esp;&esp;“回禀大人，这人三天前到达汾州，第二日便去桂香楼做打杂伙计，只是今日不知为何突然跑到红袖添香去，被他顶替的人名叫‘方琦’，此人身份属下已查验过，家世清白，和这个叫燕迟的并不认识。大人今日临时改变行程，红袖添香准备不及，才叫这方琦过来，他的卖身契本是下月才生效，先前没有人见过他，这才无人发现燕迟冒名顶替一事。”

&esp;&esp;一开口竟是个女人。

&esp;&esp;而桂香楼，则是汾州当地官员原先为季怀真定下的接风洗尘之处。

&esp;&esp;“来汾州之前呢？从哪里来的。”

&esp;&esp;“汶阳。”

&esp;&esp;季怀真沉吟片刻，汶阳？

&esp;&esp;汶阳虽不是交战区，可这里背靠苍梧山，翻过去便是敕勒川——夷戎人的地盘；从汶阳往西去便是大齐边界，穿过几座战火纷飞的无主之城，就是那群鞑靼蛮子的领地，这位置实在敏感。

&esp;&esp;他本就怀疑陆拾遗与夷戎人有些弯弯绕绕，如此一来，这个叫燕迟的显得更加可疑。

&esp;&esp;“再查。”

&esp;&esp;对方正要领命而去，季怀真却突然想起什么。

&esp;&esp;“回来。”

&esp;&esp;他微微阖眼，站在窗前，摆出副只是随口一问的样子：“咱们离开以后，那个叫燕迟的可有异常？”

&esp;&esp;属下面露纠结，一番吞吞吐吐，看得季怀真又上火了。

&esp;&esp;“要是这小子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直接杀掉便是。”

&esp;&esp;“回大人……倒也没什么异常，他找当地里正打听了些大人您的事情，还有就是他，他同人打起来了。许是老鸨觉得他今日搞砸事情，坏了大人的好事，大人走后便要将他赶出去，谁知这小子就是不走，死活非要赖在红袖添香，只因大人说了明日会去见他，想必是怕离开之后，大人明日寻不见他吧。”

&esp;&esp;季怀真：“……”

&esp;&esp;“现下正在红袖添香的柴房睡着。”

&esp;&esp;季怀真久久不发一语，属下抬头去看，发现他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嘲弄道：“他哪里是要见我。”

&esp;&esp;他轻哼一声，不再提起燕迟，报出几个人名来，都是今日在座喊季狗喊得响亮之人。

&esp;&esp;属下询问道：“都记住了，大人想如何处置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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