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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节（第2页）

&esp;&esp;何似飞能认出人，但精神还有点萎靡。

&esp;&esp;他没让雪点搀扶，道：“不用，我感觉好多了。”

&esp;&esp;说着，他自己撑着坐起身，靠在软垫上。

&esp;&esp;那个陌生男人是大夫，他上前说了声后，开始给何似飞诊脉。

&esp;&esp;何似飞垂着眼帘，正在想自己昨晚听到乔影的声音是做梦还是真实的。他还记得半梦半醒时似乎有人给自己喂药，一勺一勺，轻和稳当，可他依然不确定这是梦还是现实。

&esp;&esp;“公子只是轻微感染了风寒，昨儿个喝了两剂药，又发了汗，已经好得差不多。”大夫道，“公子年岁正好，这回也只是冻着了，多在家休养几日，按时喝药，定然能痊愈。”

&esp;&esp;何似飞道：“多谢大夫。”

&esp;&esp;雪点则将大夫请到一边，稍微压低了声音，但也没避开何似飞，道：“大夫，我们少爷身体一直很不错，即便是在贡院被冻到，按理说昨儿个的情况也不该如此……您看……”

&esp;&esp;大夫道：“贡院嘛，那就是参加会试了，参加会试的考生压力得有多大啊，加上这天又冷，晚上睡觉还没被子，考完后精神突然松懈下来，这九日积攒的风寒一下爆发，导致人突然晕倒，这都正常。你看看，昨儿个喝了两副药，今儿个气色不就渐渐回来了？姑娘啊，别担心，你家少爷脉搏好着呢，我再开一副药，今日早中先按照之前的方子喝，晚上就换成这新方子，几日就能下床蹦跳了。”

&esp;&esp;这厢话音刚落，何似飞就看到石山谷站在自己面前，端着碗，拿起勺子，挡住了大部分光线，看样子要给自己喂粥。

&esp;&esp;见半大小还那一脸紧张和认真样，何似飞觉得有些好笑，道：“我才感染个风寒，别这么如临大敌，我自己喝。”

&esp;&esp;石山谷吱吱唔唔：“可、可昨晚乔、乔少爷就是这么喂……”

&esp;&esp;何似飞要接碗的手突然顿了一下，声音有点轻：“他守到了半夜？”

&esp;&esp;石山谷点点头：“是，不过碍于男子跟哥儿有别，乔少爷一直在门外等着，只是偶尔少爷您有了动静，乔少爷进来看一下。直到寅时那会儿，乔家再三派人过来，乔少爷才离开的。”

&esp;&esp;看来自己那些记忆应当不是梦了。

&esp;&esp;何似飞从石山谷手中接过了碗，喝了粥后靠着休息片刻，随后又开始喝药。

&esp;&esp;期间，花如锦来拜访过一次，没进屋，在院子里跟何似飞喊话的。

&esp;&esp;当询问过他这风寒是写完答卷后染上的，花如锦便放下心来，道：“那我就不进去了，我最近在照顾邹兄。邹兄说他考

&esp;&esp;何似飞目光掠过人群，落在远处被士兵们重重把守着的墙面上。那里被一整块又大又厚实、质地纹路皆上乘的红绸布覆盖着，底下是已经尘埃落定的贡士名录。

&esp;&esp;光是看到这红绸布，就让何似飞原本还算镇定、平和的心湖泛起涟漪。

&esp;&esp;“何兄！”何似飞感觉自己肩膀被拍了一下，随后是邹子浔精神昂扬的声音，“何兄可是同我一样激动着？我方才喊了何兄两遍，何兄都没应声。”

&esp;&esp;何似飞看着神采飞扬的邹子浔，眉尖舒展开，道：“并非激动，是紧张。”

&esp;&esp;花如锦感同身受：“我恰好中和了两位的情绪，一半紧张，一半激动。”

&esp;&esp;如果他考举人时中得是解元，那么他这会儿可能激动多过紧张，毕竟他还能悄悄惦记一下‘解元-会元-状元’这等连中三元的辉煌场面。

&esp;&esp;但他考秋闱那会儿排名第三，现下便只需要看自己这回是否能考中，倒省了很多激动。

&esp;&esp;推己及人，花如锦疑惑：“何贤弟，你肯定能中，这会儿何故如此紧张？”

&esp;&esp;这怎么还要就‘紧张’的情绪进行分析？

&esp;&esp;何似飞垂眸看着他俩，道：“紧张就是紧张，没什么缘由。”

&esp;&esp;方才跟乔影穿梭过数条狭窄的街巷，一路走来，何似飞内心都没什么感觉。这种‘没感觉’并非无波无澜，而是一种莫名的不真实感，让他感觉莫名游离。现在被火光映照下的红绸墙面拉回现实，紧张感猝然攀升，何似飞心跳得厉害。

&esp;&esp;邹子浔突然想到什么，道：“此前何兄中解元，应当是没有一点紧张的——我想起来了，乡试放榜那日，何兄都没有前去看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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