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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阳将被子蒙在头上,羞愧得不想见人。
他觉得自己昨天表现得实在太糟了,那么大的人了还哭鼻子,一哭还止不住,让陆时鸣抱着哄了好久。
不过,主要也是陆时鸣的那句话切中了江阳心里一直都有的隐忧,他一直都知道陆时鸣收留他只是暂时的,他早晚要回学校住,暑假结束那次,面临这样的分别,江阳心里也就是有些低落,但随着相处时日愈久,让他不自觉产生了一种这里是他的家的错觉,因此这个美好的泡泡一朝被戳破时,他的情绪便有些失控。
像遭遇荒神众,遇到生死危机时,江阳都未像昨晚那样,不知不觉中,他对陆时鸣的依赖似乎越来越重。
理智上,江阳觉得不该这样,就算不是普通的师生,师父养徒弟也没有养一辈子的道理,他总该出师自立的,情感上则又一次次沦陷在陆时鸣的体贴和温柔中,乃至于最后甚至越哭越凶,像是要把这些年所有的委屈和难过都发泄出来也一样。
昨晚是哭爽了,回房间后倒头就睡着了,现在早上清醒过来,回忆起昨晚的一切,羞耻心终于慢了好几拍地爬上心头。
江阳像只鸵鸟一样,把脑袋埋在被子里,逃避社死的现实,但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未免因为久久不下楼而像上次一样让陆时鸣上来敲门造成进一步的社死,八点出头的时候,江阳还是主动起床了。
他下楼前先对着卫生间的镜子整理了一下表情,让自己表现得一派如常,好像只要装作没有那件事,那件事就真的不存在。
但他做了这样多的准备,真正下楼时,却发现属实没什么必要,因为陆时鸣压根不在家,只在厨房里留下一份放在保温盒里的早餐以及一张贴在上面的便条。
“热一下再吃,中午十二点左右回来。”
陆时鸣的留言风格就像他本人的性格一样,简单朴素,不像狐狸那样签名时还会在后面画一个花哨的卡通狐狸头,这行字的末尾只有一个规规矩矩的句号,透露出几分主人的一丝不苟。
江阳拿着便签看了一会儿,找来支笔,在陆时鸣的留言下写了个“嗯”字,并附上一个跟他脸上此刻的神情分外相似的笑脸表情,然后把便签仔细地折好收进口袋里。
陆时鸣大概走得很早,即便把早饭放在保温盒里保温,也有些凉了,江阳拿去微波炉里“叮”了一下。
今天又是一个雪天,窗外飘着稀稀落落的小雪,回暖了几天的气温再一次降到零下,江阳坐在桌前吃完了热腾腾的早饭后,也没有专程再去图书馆,直接就在家里,将手一半缩在袖子中,拿着书本,继续期末的复习。
专心复习到十一点多后,江阳就开始分出一半注意力关注屋外的动静,在十二点多一点的时候,那个熟悉的脚步声准时在门外响起。
陆时鸣推开屋门,屋外一刻不停的风雪并未攀上他的肩头,他像是行走的热源,刚刚走进屋子,便为这冰冷的屋中带来一股暖意。
“老师!”江阳开心
地迎过去。
“嗯。”陆时鸣将脱下的大衣挂到门口的衣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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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驻足看着凑到自己近前的江阳,低头打量了一会儿。
江阳注意到陆时鸣的视线,似乎是落在他的脸上,更准确一点,似乎是落在他仍有些痕迹残留的眼睛上。
江阳陡然想起了那件自己纠结了一早上却又因见到陆时鸣太开心而遗忘的社死经历,脸上的笑容不由僵住,转而变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尴尬。
好在,陆时鸣很体贴地没有提昨晚的事,只说:“复习得怎么样?”
“都差不多了,现在就是再巩固一下。”江阳自我欺骗了一番昨晚的事陆时鸣已经不记得了后,也勉强可以用正常的态度回答。
他跟着陆时鸣走进厨房,问说:“老师,你下午还出门吗?”
“嗯,差不多一点就得走。”陆时鸣淘上米开始煮饭。
一点啊,现在都十二点多了,这么点时间还专程回家,江阳心想陆时鸣其实就是专程回来给他做饭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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