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餍足的张致远拉开被子,很无良道:“宁儿别闷着小东西了,饿了么。起来吃晚饭了。”
安宁把被子拉起来,瓮声翁气道:“不起来,不饿。”
餍足的男人是很好说话的。二话不说让丫鬟将饭菜端到里间来,带了些期待道:“宁儿,你是我喂你呢还是自己起来吃?”
安宁哼了一声,不情愿的起身,身上是清爽的,看来是在自己昏睡的期间,那老男人给清洗了。干脆只简单挽了个慵懒髻。小丫鬟已经将饭菜摆在了圆桌上,安宁瞪了眼随性坐在一边的张致远,“到底是谁过生日啊?”
张致远挥手让丫鬟们下去,清醇的声音里带着情事后的沙哑,低声笑道:“当然是宁儿了。为夫不是满足你了么,嗯?”
“……厚颜无耻,别影响我吃饭。”安宁还真有些饿了,连着喝了两碗白粥,期间无视张致远说话,自顾自吃自己的,张致远脾气好耐心佳,忽然不在意,还带了些殷勤。让安宁后牙槽都开始痒痒起来了。这个生日还真是,不知该怎么说了,反对是对某人的脸皮厚度有了新的见识。
翌日安宁把给几个孩子的棉袍拿了出来,景曜的是品蓝色遍底银滚白风毛直身棉袍,同色的腰带;景佑的是青莲色嵌青纹提花蟒缎棉袍,同色腰带;福久的是橘色缠枝莲花棉袍。领口是淡粉橘色莲花,配上鹿皮小靴十分好看。个别地方还刺了米粒大小的碧火精晶,冬日保暖。景曜欲言又止,不过看到棉袍什么都不说了,高兴的换上新衣裳在西洋穿衣镜前比来比去,臭美的不行。
春酌伺候福久换了棉袍,橘色的棉袍小孩儿穿上果然很好看,趁着粉嫩的小脸,免不了被安宁捏了捏脸蛋。景曜瞧了,嘀咕道:“大概是长大的好处罢。”景佑假装没听到,整了整腰带,显得长身如玉,安宁笑着帮他整了整衣领,带着一种‘我儿子长得真帅’的心理。
景曜看了眼红,硬是唧唧歪歪的把景佑挤到一边儿去,仰着下巴来,安宁见不惯他得瑟的样子,戳戳他的额头,不过还是给他整了整衣领,道:“都多大个人了。”
“娘——”景曜拉长声音,“娘你真偏心,你怎么不说景佑,我们俩就差几个时辰而已,不带这样厚此薄彼的,儿子可是会伤心的。”
景佑冷笑道:“你怎么不说要兄友弟恭啊,平时就知道摆哥哥的谱,现在倒是知道咱们俩就差几个时辰啦?你还真是会看碟下菜哦!”
景曜挺了挺胸脯,嬉皮笑脸道:“看碟下菜怎么了?我这叫随机应变,不循规蹈矩,没什么不对。”
“有理没理都是你有理了啊,”安宁笑道,一人给了个爆栗,“这样公平了吧。”
景佑揉了揉额头,苦笑道:“娘这完全就是无妄之灾啊,我是被牵连的。”景曜嘿嘿笑道:“公平,极是公平的~”
安宁无语,干脆坐在一边儿,不管了,反正是一碗水端不平,干脆就把水倒了。还是福久乖巧,安宁让他过来转个圈,又问了他功课,景曜在一旁插科打挥,虽然平时嬉皮笑脸没个正经样子,但景曜的功课是不差的,天资聪颖,诸子百家、诗文书法无所不能,甚至连琴棋笙乐等君子六艺也是无所不知,教导福久来也不是问题。想到这个,安宁问道:“你们师父怎么样了?”自从去年他们兄弟俩回扬州参加童子试期间有一个月住在了广安寺,等回到京城后就再没回过扬州了。
景佑道:“师父自从我们回家前就闭关了,之前写信回去,主持师兄说师父还未出关,怕是有所顿悟吧。娘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来了?”
安宁笑道:“突然想起来了,对了煦哥儿来年二月也要参加府试了,你们俩有什么经验传授的就写信回去指点指点。”府试三年两回,安煦虽说和景曜、景佑同年,但到底没有他们俩启蒙早入学早,不过说来安煦也不用他们多操心,如今安煦的舅舅已经接任了国子监祭酒的职位,这在国子监任职的学问自然要好。便是能指点安煦的,而且更重要的是他能轻松的提供历年来童子试以及接下来的科举考试的试题以及优秀试卷,不用家里再费劲的去收集。而且还能帮着分析试卷,点评学政的喜好。告知什么样的考官更喜欢什么样的文章,怎么答卷更容易被考官取中等等关于科举的关窍。再说了张家和安大嫂的娘家只能算是七扭八拐的亲戚关系,比不上安煦和他们。正经的甥舅呢。
景佑点点头,对于这个舅舅家的表弟,他和景曜的印象还停留在圆滚滚的跟在他们身后调皮捣蛋背黑锅上了。即便是去年回扬州住在外祖家时,见到了长大了不少的安煦,但比起景曜和景佑,安煦可真是精力旺盛的调皮小子,平常读书时没少因为这个被先生打板子。说起来景曜和景佑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识过手板的厉害,就是小时候调皮了,安宁也是罚他们面壁思过,再过分些就是顶个盘子,盘子里面再放几个熟鸡蛋。即便是在广安寺读书时。调皮归调皮,但学习上还是很认真的,再加上辈分高,也没谁敢为难他们,得亏是在清苦些的寺庙里,这要是搁在寻常大户人家,这么宠着说不定早跋扈去了。
福久还从来没这面壁思过的经历呢,不过安宁如今印象深刻的还是福久有回尿床,竟然是想着‘毁尸灭迹’。拽着被褥跑了出去,还被被褥绊倒了,连耳朵尖都红了,哭的厉害极了,现在想想小孩儿长大了可真没小时候好玩了。
他们娘几个正在说话呢,外头报范夫人来了。景曜景佑和福久先问范夫人问候了这才到外院去了。安宁怀孕期间不怎么出门,就是有约也多是推了,倒是范夫人和她要好,隔段时间就过来找她说说话。范夫人进来,落座后,仔细打量了一下安宁的神色,道:“哎,就没见你气色差过,好些日子也不曾见你出门子,怪想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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