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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红与黑（第3页）

&esp;&esp;“让大堂里那姑娘伺候我沐浴。”

&esp;&esp;……

&esp;&esp;……

&esp;&esp;南朝，金陵。

&esp;&esp;一座宽敞而空旷的大殿里，两人立在虚掩的窗扉前，透过罅隙，仰望着明晦不定的天空。

&esp;&esp;静寂无声，偶有习习凉风。

&esp;&esp;不知过了多久，窗前的中年男子轻叹一声，乌黑深邃的眼眸涌出异样光芒。

&esp;&esp;“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真有点羡慕那小家伙……”

&esp;&esp;说这话时，天上那团云絮恰好飘去，遮掩住的日头显露出来。明媚阳光洒落在他身上，将那件金黄长袍照耀得璀璨夺目。

&esp;&esp;听到这声感慨，身后老者温和说道：“龙御四海，陛下才得大自在。那孩子只是过江鱼虾罢了，游得再远，也挣脱不了您的万里长线。”

&esp;&esp;这老者身着黑袍，站在阴影里，若非他开口，常人甚至无法察觉他的存在。

&esp;&esp;中年人嘴角轻挑，俊朗面庞上泛起耐人寻味的笑意。

&esp;&esp;“放长线，钓大鱼，这比喻有些意思。这些年让你守在他身旁，嘴皮子功夫长进了不少，看来书没白说。”

&esp;&esp;他没回头，也知道李凤首笑了。

&esp;&esp;“老奴职责所在，不敢懈怠。不过我也没想到，他成长得如此迅速，这么快就能为陛下效力。现在看来，让他早早执掌绣衣坊，陛下眼光太深远，老奴佩服！”

&esp;&esp;中年人轻哼一声，对他的奉承不以为意。

&esp;&esp;“他的权位，确实是朕给的。可惜，本事却不是咱们教的。谁能像他那样过目不忘，任何书籍只要看一遍，就能倒背如流？谁又能像他那样，随意易容，千人千面！”

&esp;&esp;这话音很轻，传到李凤首耳中，却如万钧雷霆。他轰然跪倒，把身子垂得很低，抑制不住地颤栗，“十六年前？”

&esp;&esp;中年人向前一步，凝望着窗外不知从何时阴沉下来的天空，视线渐渐变得朦胧。

&esp;&esp;“是啊，朕也看出了那人的影子……”

&esp;&esp;李凤首深吸一口冷气，面色苍白如雪。

&esp;&esp;当年领到差事时，他就猜出了这一层。这些年来，只要联想起那桩旧事，他都会脊背发凉，直冒冷汗。

&esp;&esp;“恕老奴斗胆，既然如此，陛下真的不该拿他作钓饵！”

&esp;&esp;中年人眉头微皱，搓弄着发白的指节，目光锋锐如刀。

&esp;&esp;“朕都不怕，你怕什么？当年那人眉心长着天眼，你不是探查过无数次，这小家伙还没生出那只眼吗？朕要钓的是整个天下，他这粒钓饵诱人无比，最合适不过！”

&esp;&esp;李凤首听懂了话意，心里愈发惊惧，惴惴地道：“纸里包不住火，万一他知晓真相，趁机挣脱钓钩，以他的手段，咱们很难再找到他……”

&esp;&esp;“挣脱？”

&esp;&esp;仿佛听到了笑话，中年人嗤然一笑，转身朝大殿深处走去。

&esp;&esp;“你以为他这次赴北，真的只想完成朕的任务？别小瞧手眼通天这四个字，他有自己的小算盘。就算为了自己，他也不会逃跑！”

&esp;&esp;李凤首骤然一僵，怔在原地，目光呆滞。

&esp;&esp;窗外，烟雨濛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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