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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1（第2页）

&esp;&esp;车水马龙的街道上，我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心里默默寻思着。

&esp;&esp;我也没试过，但当男人用那根稻草捆住我的时候，我心念一动，总觉得自己可以瞬间隔开稻草与身体的触碰。

&esp;&esp;但我没有这么做。

&esp;&esp;今年的蝗灾席卷了大片地区，很多农民的日子都过得艰难，匮乏的冬季又不停歇的到来，把一些人逼得卖子求生。

&esp;&esp;光靠人力根本驱赶不了蝗虫，听说村民们曾联名上书平安京，请求天皇陛下派遣阴阳师大人前来作法，却一直没有结果。

&esp;&esp;卖孩子的在这条街上不算少，但有意向买个吃饭的嘴回去的就少了。倒是有几个因我样貌而停留的商户，但他们也只是看看，没有买下我的意思。

&esp;&esp;男人极力推销着，说我什么活儿都能做，身子也很好，不会生病。

&esp;&esp;商户看着我瘦弱的身子骨啧啧摇头，离去了。

&esp;&esp;日暮西沉，我站了一整天，那条稻草绳依旧被攥在被称做父亲的男人的手里。

&esp;&esp;天色暗下，另一些人们出来了。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少女们跑跑跳跳的从一座楼里出来，开始逛集市。

&esp;&esp;待看到我时，一位少女的眼睛一亮，说小孩，你抬起头来。

&esp;&esp;我一下没有动作，男人往我的后脑勺打了一下，语气冷硬的叫我抬头。

&esp;&esp;听到少女的惊呼声时，我忽然有了一个自觉。

&esp;&esp;平日里总被妖怪之子白发妖怪称呼的我，貌似忽略了一件事。

&esp;&esp;那就是我的容貌，似乎很讨喜。

&esp;&esp;也不能说讨喜，应该是很漂亮。

&esp;&esp;但在集市站了一天，我的白发染上了灰黄的尘埃，没了雪花的洁白，蓝色的眸子也多了份阴翳，不如天空那般清澈。

&esp;&esp;少女估算了一下，说她今日身上的钱估计买不下我，她是那座楼的接客的妓少女说这话时，表情没有任何卑微和不适，毕竟从她的吃穿用度来看，她过得比我们好太多了。

&esp;&esp;少女又说，她们每隔十天才能被妈妈桑放出来玩一次，于是便请男人十天后、把洗干净的我带来集市，届时她会买下我。

&esp;&esp;男人不在乎我被卖到哪里，他现在只在乎价钱。

&esp;&esp;他很直白的问少女：你出多少钱。

&esp;&esp;少女报了一个数，掏出几枚铜钱递给男人当定金，道：这几天给孩子吃点好的，我可不希望他再瘦了。

&esp;&esp;男人接过铜钱，一一答应。

&esp;&esp;对了。即将离开时，少女回头又问：他是干净的吧。

&esp;&esp;男人一愣，怔怔的答：对，干净的。

&esp;&esp;那就好。

&esp;&esp;少女对我眨眨眼，揶揄道：

&esp;&esp;我会给你找个开苞的好人家的。

&esp;&esp;在我的14岁生辰过去了10天、距离新年还有13天的日子里，我再次被一根稻草拴着，来到了集市。

&esp;&esp;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对生辰如此执着总觉得在那一日，是该有人给我庆祝的才对。

&esp;&esp;等到被冷风冻了半天后，男人才后知后觉：那个妓要晚上才能出来，他何苦大白天的过来找罪受？

&esp;&esp;冬日的馕饼早就冻得硬梆梆了，要在嘴里含好一会才能化开，许是想到晚上就会有一大笔钱进账，男人吐掉了口中跟石头一样的馕饼，嘱咐我在原地不准动。

&esp;&esp;大概是我平日里过于听话，男人都没有想过我会逃跑的可能性。

&esp;&esp;凛冽的风像钝了的斧子，虽然不会刮破皮肤，却还是刺的表面生疼。我就是在这个时候，见到了那个发型奇怪的家伙。

&esp;&esp;他裹着与和服样式完全不同的大布料，拢住了全身，一看就很暖和。脚上的鞋居然有到小腿的长度，真不知道是怎么穿进去的。但最惹人注意的，便是几撮从左额垂下的发。

&esp;&esp;我仰头看他的头发，他低头看我，我们的视线就这样撞上了。

&esp;&esp;扑哧。他笑出了声，指着我的脑袋，道：你这是什么发型，爆炸头吗哈哈哈哈，全翘起来了！

&esp;&esp;这是那个男人为了展示我的干净，大早上用冷水给我冲了澡洗了头，来不及擦干的头发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结了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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