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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第3页）

&esp;&esp;眼看齐先生已经在厚重的复古办公桌旁坐了下来，准备把手头的文件批阅一遍，小小赶忙问道：“齐先生，我现在需要做些什么呢？”

&esp;&esp;齐先生熟练地在一份狂信徒死刑复核文件上签名，随口说道：“倒倒茶，跑跑腿，应该没问题吧？”

&esp;&esp;小小信心满满地点头，新人的必备工作，她完全可以胜任！

&esp;&esp;齐先生已经把签好的文件放进了某个镀铜的文件栏中，文件栏上有个铜牌标签，上面的铭文是【司凛】，也就是审判所的执行长之一司凛，也是三位执行长中资历最深的人。

&esp;&esp;齐先生的办公桌上有十几个并排的文件栏，铜牌标签上的铭文有【戒律所】、【技术支援部】、【工业部】、【情报司】、【监察处】、【后勤部】、【执行处】、【交易审核司】、【时间管理总局】……

&esp;&esp;“一般来说，黄昏之乡抓到的狂信徒都会移交到异端审判庭，审讯工作结束后开始取证审判，一套流程走下来快的一周，慢的一个月，最后审判庭决定处理结果。如果是死刑的话，我签名后需要转交给司凛审核。顺利的话第二天他们就可以上电椅了。”齐先生说着，把第二份签好死刑复核文件放进文件栏，“但是我们必须十分谨慎，因为一个签名很可能会错杀一群人。”

&esp;&esp;小小连连点头，努力把这些内部流程记下来。

&esp;&esp;齐先生又签了几份文件，有的塞进戒律所，有的塞给后勤部，还有一份让他一看就皱眉的文件被打回了情报司：“这份你可以看一看，以后如果有这种调查不清的情报送过来，你就直接打回去让他们继续调查。我们审判庭的人手不足，通常不承担前期情报工作。”

&esp;&esp;小小双手接过文件，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这是一份情报司对落日岛玩家聚居区一起失踪案的调查报告，失踪者的好友报案，情报司去亡灵岛核查后发现没有该玩家的墓碑，认为应当是离开黄昏之乡出任务了。但是他的好友坚持认为他最近精神异常，经常发表狂信徒特色发言，且有强烈的传教倾向，怀疑他成为了理想国的信徒。于是这份玩家失踪案被递交到了齐先生的面前。

&esp;&esp;小小不太明白这为什么算调查不清，她有些忐忑，想问又不敢问。

&esp;&esp;可如果不问的话，下一次她还是不明白，小小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那怎么样的调查报告，才算是调查清楚的呢？”

&esp;&esp;又签完了几份文件的齐先生点了点头：“很好的问题。你要喝水吗？”

&esp;&esp;小小摇了摇头，她不渴，她现在更想知道刚才问题的答案。

&esp;&esp;齐先生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有一点隐晦的无奈：“辨别其他部门的文件是否合格是一项需要经验的工作，我可以先给你简单地介绍一下，这可能得说个半小时左右？”

&esp;&esp;小小已经竖起了耳朵，认真倾听。

&esp;&esp;齐先生幽幽道：“但是在那之前，我有个微不足道的请求。”

&esp;&esp;小小疑惑地等他说下去。

&esp;&esp;齐先生放下了羽毛笔，被迫放弃了这几年养成的委婉说话习惯，语气竟然有点委屈：“能帮我倒杯水吗？”

&esp;&esp;小小：“……”

&esp;&esp;这一刻她惊恐的表情一定十分搞笑。

&esp;&esp;因为齐先生忍着笑，礼貌地说道：“办公室里的水已经放了两天了，恐怕不太新鲜，水壶在你身后的茶桌旁，开水房在一楼走廊尽头。麻烦你了。”

&esp;&esp;“好的好的！”小小慌慌张张地拿起水壶就跑了，她犯了个惨烈的职场新人错误，她竟然让出差两天路上还收拾了一波狂信徒的上司回到办公室给她讲了半天异端审判庭的日常工作，却连一口水都没喝上，而她好心的上司努力暗示了两次……可能是三次，她完全没听懂！

&esp;&esp;拿着水壶，小小用脑袋磕着开水房的门扉，感到自己的前途一片黯淡。

&esp;&esp;夜已深，审判所里的人也少了，提着水壶的小小沮丧地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廊一侧的玻璃窗外，节日的烟火正在不断升空，绽开漫天的星屑。

&esp;&esp;小小情绪低落地给同学们发去了放鸽子的信息，告诉他们因为她今天就要开始加班，所以不能赴约。

&esp;&esp;发完信息，小小默默回到了齐先生的办公室，却发现这里多了一个穿着黑色哥特洋装的漂亮女人。她无视了办公室里一看就很舒适的高背会客椅，也没临幸壁炉旁的柔软长沙发，而是翘着脚坐在硬邦邦的窗台上，一边把玩着墨绿色重缎丝质长窗帘的铜扣带，一边和齐先生说着话，脚上的高跟鞋随着她脚踝的动作一翘一翘地上下摆动。

&esp;&esp;小小很少见到在噩梦世界里这样精心打扮的女玩家，从衣着到妆容，从发型到搭配的首饰，每一个细节都是精致的，就连她手上暗红色的羽毛扇都散发着昂贵的气息。

&esp;&esp;她慵懒地回过头，浓艳的烟熏妆在她的脸上丝毫不违和，反倒让她的美艳更加惊心动魄。而她过分漂亮的眼睛，仿佛炼晶厂能源核心里沸腾的高压液态结晶，是流光溢彩的危险。

&esp;&esp;被惊艳的小小几乎是下意识地激活了【烦恼的读心少女】。

&esp;&esp;——哈，今天的女装也是毫无破绽，本大爷又迷倒了一个菜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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