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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第3页）

&esp;&esp;他坐在一楼大堂，评弹还未开场，忽然发现冯瞿陪着两名金发碧眼，高鼻深目的外国人缓缓上楼。

&esp;&esp;冯瞿身着便装，他身后的亲卫也是便装，落后五步开外，紧跟着他的脚步上了楼。

&esp;&esp;谢余在容城多年，特别是后来得知顾茗做了冯瞿的姨太太，对他的容貌更是牢牢刻在心里。见到冯瞿出现在玉山馆，第一反应就是奔回顾茗的住处，把她带回家藏起来。

&esp;&esp;顾茗长居沪上，虽然从未提过冯瞿，但谢余的内心深处总觉得不安，生怕冯瞿什么时候从天而降带走她。

&esp;&esp;他招手让孙大胖过来，小声授意。几分钟之后，孙大胖便穿着伙计的衣服，提着茶壶往楼上而去。

&esp;&esp;孙大胖瘦小猴精，花一笔钱贿赂掌柜的，躬身提着茶壶踏进冯瞿的雅间，趁着泡茶的功夫将在座中人打量一番，侧着耳朵偷听他们的对话，却发现自他进来之后，房间里的人默契的打住了话头。

&esp;&esp;他有心要再磨蹭会儿，又怕露馅，只能退出来。

&esp;&esp;下楼之后往后厨方向去，谢余已经在候着他了。

&esp;&esp;“听到他们说什么了没？”谢余似乎很是焦虑，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张望了他十好几回。

&esp;&esp;孙大胖出师不利，有点垂头丧气：“谢哥，什么也没听到。要不……一会上菜的时候我再多跑几趟？”

&esp;&esp;青帮的名头外加钞票的作用，玉山馆的掌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容孙大胖往楼上送菜。

&esp;&esp;谢余连饭也不吃，评弹也不听了，等着孙大胖的侦察结果。

&esp;&esp;孙大胖腿都快跑细了，喘着气说：“我端着蜜汁火方进去的时候，其中一名外国人在讲话，再端了樱桃肉进去，他们都开始专心吃菜，不怎么说话了。”

&esp;&esp;“外国人说了什么？”

&esp;&esp;“呜哩哇啦全是外国话，听不懂！”

&esp;&esp;谢余：“……”

&esp;&esp;·

&esp;&esp;冯瞿特意从容城赶来，今日宴请的正是德国有名的军火商人施密特。上次与曹通一战，军火损耗的厉害，急需补充，而容城军工厂还在秘密筹建之中，只能继续从国外进口武器装备。

&esp;&esp;容城军政府得到线报，德国的施密特跟北平政府做完生意，途经沪上两日，冯伯祥派冯瞿连夜开汽车赶过来，只为了留住施密特。

&esp;&esp;施密特虽然与各地军政府都做生意，但中文程度实在糟糕，随行带着精通汉语的翻译。

&esp;&esp;他是个精明的商人，华夏的战争与德国无关，还能大发战争财，无论华夏哪个军政府与他做生意都来者不拒。

&esp;&esp;甚至他还希望华夏各地的军政府交火再猛烈些，他的生意才能更加兴隆。

&esp;&esp;今晚只是初次接触，施密特表示对华夏的文化很感兴趣，冯瞿便宴请他来听苏州评弹，品尝苏帮菜。

&esp;&esp;至于军火，那是明后天才开始的重头戏。

&esp;&esp;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翻译向施密特传达冯少帅邀请他前往容城做客的请求，这个被各地军政府喂饱的军火商人竟然也学会了中国式的客气，用德语再三表示：有机会一定去。

&esp;&esp;·

&esp;&esp;国际饭店602房是冯家的长包房，冯瞿住进来就跟回自己家一样便宜。

&esp;&esp;他陪着施密特听完了评弹吃过饭，亲自将人送回国际饭店五楼，然后坐电梯回房间。

&esp;&esp;房门关起来之后，唐平就向他汇报：“少帅，今晚有人一直监视着我们。”

&esp;&esp;冯瞿秘密来沪上，并不表示没有被别人盯上的可能。

&esp;&esp;“不能确定盯梢的人？”

&esp;&esp;“已经派人去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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