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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节（第2页）

&esp;&esp;“明堂欢宴起，破盏击筷饮。”

&esp;&esp;李剑霆拍着破鼓，穿梭在朱红的城墙内。

&esp;&esp;“且尽杯中酒，纵欢高殿里。”

&esp;&esp;明理堂的火势冲天，把周围照得通亮，往前就是熊熊火海。韩靳奋臂奔跑，李剑霆回过头，再望一望阒都。她的手指轻敲着鼓面，鼓却不再发出声响。她在烈火里神情恍惚，哑声清唱着：“……醉倒狂歌中……无须问功名……”

&esp;&esp;明理堂的漆柱轰然坍塌，溅起火浪。火星迸到李剑霆的裙摆上，沿着花纹燃烧。她转过身，被大火吞没了。

&esp;&esp;狼鹰

&esp;&esp;天亮时，城内的厮杀已停息。因为才下过雨，空中没有浮尘。王宫烧了大半，沈泽川踩过废墟，只能看见断壁残垣。

&esp;&esp;“是宫内纵火，”费盛跟在沈泽川身侧，感慨道，“……明理堂被烧成了灰烬。”

&esp;&esp;“女帝不受降，以身殉国，”沈泽川说，“大周名帖上，合该有盛胤帝一笔。”

&esp;&esp;费盛心心念念地想要回阒都，如今真的回来了，眼见之景处处陌生，倒不如在中博痛快。他扶刀，为沈泽川拨开前方的碎石块，道：“她是个烈女子。”

&esp;&esp;“叫犹敬、敏慎、成峰三人听候传令。”沈泽川驻步，“松月没有回来吗？”

&esp;&esp;费盛看向明理堂的方向，犹豫片刻，说：“……回来了。”

&esp;&esp;

&esp;&esp;乔天涯在洗手，他的十指浸在铜盆里，散开丝缕红色。剑还在腰侧，剑柄却赤红一片，已经看不出原色。

&esp;&esp;“各处蝎子皆已伏诛，一共一百四十七人，其中以宦官为主，”葛青青翻看着内宦腰牌，“头目叫风泉，是咸德八年以后来顶替潘如贵空缺的。”

&esp;&esp;周桂惊悚道：“这么多。”

&esp;&esp;葛青青看周桂变色，不禁安慰道：“如今阒都已经被我们包围，大人不必担心。”

&esp;&esp;他们言语间，乔天涯已经洗净了双手。他掀起门帘，趁着天还没有亮透，下阶去了。

&esp;&esp;“风泉若是能活捉……”

&esp;&esp;孔岭无声地摆着手，余小再便没有继续说。孔岭看着还在摇动的门帘，低声道：“如实禀报府君吧。”

&esp;&esp;乔天涯还没有走到帐篷前，就听见姚温玉的咳嗽声。他立在门口，抬起手，却没有掀开门帘。

&esp;&esp;姚温玉把帕子叠起来，放回袖中，缓声说：“府君还没有回来，进来吧。”

&esp;&esp;乔天涯弯腰进去。

&esp;&esp;火盆熄灭了，帐子里有些冷。姚温玉罩着氅衣，坐在床榻上，手中还攥着笔，在乔天涯进来后推开了小几。

&esp;&esp;乔天涯逆着那点晨光，在榻边脱掉了靴子。他沉默地倒下来，困在床榻与小几逼仄的空隙里，枕着姚温玉的膝。姚温玉身上的药味笼罩了乔天涯，他合眼，像是睡在许多年前。

&esp;&esp;姚温玉一手盖住了剑柄，一手盖住了乔天涯。他宽大的衣袖铺满床铺，在细微的晨光里，垂头看着乔天涯。

&esp;&esp;桌上的香掩盖了血腥味，有姚温玉的，还有乔天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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