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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宇晟立刻想到谈静的申请书，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或许周三或者周四就会给孙平做手术，他说：&ldo;周末应该没有什么事。&rdo;&ldo;那我跟姨妈说一声，让她提前准备一下。&rdo;周一上班大查房结束后，照例有个例会。方主任会利用这个时间，短暂地交代下一周的工作安排，顺便听取各人的汇报，调整一周的计划。轮到聂宇晟的时候他说：&ldo;三十九c黄孙平申请公司的补贴，您看这个手术排到哪天？&rdo;因为是第一例，所以特别慎重，方主任说：&ldo;周四有部长的心脏搭桥，这个周二做吧。&rdo;聂宇晟愣了一下，方主任说：&ldo;时间是仓促了点，不过那孩子的情况，越早手术越好。通知科室做好术前准备，还有，跟家属的谈话一定要到位，谈话内容一定要求家属签字同意。&rdo;&ldo;好的。&rdo;&ldo;还有，未成年人的手术，一定要坚持监护人即孩子的父母都到场签手术同意书，别跟脑外科一样，弄出事来。&rdo;脑外科去年出了件事，一个未成年病人因脑瘤做伽马刀手术，病人母亲签了手术同意书，结果术后病人的预后情况不好，病人父亲到医院大闹。本来病人父母离婚了，孩子判给母亲，所以手术同意书也是母亲签的，但那病人的父亲原本是个无赖，愣是说他不知情没有同意，说医院未经同意擅自给孩子手术，要赔偿一切损失。虽然于情于理医院都没有任何责任，不过被闹了整整三四天，那无赖每天带着几十人堵在门口，连救护车都不让进，最后院方没有办法，破财免灾，协商减免了两万块的医药费。院长气得拍桌子大骂，说这种医闹就是赤裸裸的勒索。再三强调儿科手术一定要严格程序，强调所有监护人到场，免得给人钻这种空子。方主任百忙中还叮嘱这么一句，聂宇晟也知道他的意思，风险高，当然要防患于未然。所以开完会后，他就到病房，对谈静说：&ldo;孙平排期在这周二手术，也就是明天。从今天起不要给孩子进食，护士会来交代手术前的注意事项。还有，叫你丈夫来医院一趟，手术前谈话，还有手术同意书，都需要你们两个人同时在场。&rdo;谈静愣了一下，嗫嚅着问：&ldo;他不来行吗……他工作挺忙的……&rdo;&ldo;什么工作比孩子动手术更重要？&rdo;聂宇晟不由得加重了语气，&ldo;按程序他必须得到场。&rdo;谈静习惯性地低着头，聂宇晟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看到她微微蹙着的眉尖，很多时候，她都是这样一种愁态。他想她的丈夫肯定不怎么体贴，最简单的表现是，孙平已经住院好几天了，她的丈夫从来没来看过孩子，更别提陪c黄了，连每天来送饭，都是那个王雨玲。谈静几天夜里都没有睡好，此时已经筋疲力尽，她温顺地说：&ldo;好的，我会通知他来。&rdo;聂宇晟没再说什么，径直走出了病房，他已经不太愿意在谈静面前多待，更不愿意和她说话。他似乎把自己逼近了一个死胡同里，举头都是高墙，怎么样都碰得自己生疼生疼。周一特别忙碌，因为周二排了孙平的手术，所以科室把他调到了白班。为这台手术，方主任还专门开了个会，最后决定方主任亲自主刀，聂宇晟一助。毕竟是新技术革新的第一例手术，成败都很关键。公司也非常重视此事，专门派了一个人来负责协调，很尽责地跟手术的班底讨论了所有的技术问题。到晚上快要下班的时候，方主任还惦记着这事，问聂宇晟：&ldo;术前谈话谈了吗？手术同意书怎么还没签？&rdo;&ldo;我通知家属了，但孙平父亲还没来……&rdo;聂宇晟话音未落，突然一个护士慌慌张张闯进来，叫：&ldo;主任！您快去看看吧！三十九c黄的病人家属打起来了？&rdo;聂宇晟吓了一跳，方主任问：&ldo;怎么回事？&rdo;&ldo;不知道，两口子吵架呢，越吵越厉害，护士长都过去劝架了，结果两口子打起来了……&rdo;护士话还没有说完，聂宇晟已经冲出了办公室。他冲到楼下病房，远远就看到走廊里围着一堆人，有病人有家属，只听护士长尖着嗓子，正在说：&ldo;你怎么打人呢？&rdo;&ldo;我就打，你管得着吗？&rdo;远远就听见一把沙哑的喉咙，透着蛮横不讲理。&ldo;医生来了！&rdo;不知是谁叫了一声，几个病人认识聂宇晟，连忙让开一条路，聂宇晟就看到一个男人，看上去虎背熊腰的，一张脸通红通红，老远都闻得到酒气汗臭。而谈静站在一旁，护士长像母鸡护雏似地挡在谈静面前。聂宇晟目光一扫，已经看到谈静半边脸颊肿得老高，他心中又急又怒，问：&ldo;你是谁？凭什么打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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