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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里没有真相,只有故事。”南真紫鹭的唇边带着冷淡的嘲讽。
荆棘的手微微有些松了,他瞪着南真紫鹭那双已经阴暗成漆黑一片的眸子讶异极了。许久之后,他的嘴唇颤抖:“你说的是,真相就是魏延中蛊了?”
南真紫鹭嘲笑的看着荆棘那张几乎有些扭曲的脸:“不,你不是说是故事吗?那这就是故事了。”说着她把手中的小瓷瓶朝荆棘轻轻的晃了几下,“既然你觉得是故事,那么故事总会结束,我们就静静的等待童话落幕好了。”
荆棘的表情更加奇怪了,他的讶异中突然参杂了惊慌失措,随后又镇静了下来,一双好看而浓密的眉毛就这么皱了起来,他紧紧的盯着南真紫鹭手里的小瓷瓶,“你说的落幕是什么意思?”
南真紫鹭瞟了他一眼:“人生的落幕就是死亡啊,而故事的落幕就是有人死亡啊。”
荆棘的身体颤了一下,然后深沉的平静了下去:“你是说魏延吗?”
“无所谓是谁。”南真紫鹭看着荆棘那双尝试躲闪和否认的眼睛,笑得冰冷:“反正只要看着落幕就好了,这和我有关系吗?”
荆棘的眼睛就这么一直粘着南真紫鹭,没有任何的波动,却透着一种无法逆转的悲哀与深沉的绝望,被这样的目光看着,很快就有一种挫败感爬上了南真紫鹭的背脊,像是冬天里出的汗,又冷又粘,难受极了。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说魏延是中蛊了。蛊是什么?你告诉我蛊是什么?我从出生到现在只在武侠小说里知道这个东西,在我的意识里,这只是一个艺术表现的手段,你现在却告诉我,这个东西是真是存在的。而且这个东西不但是真实存在的,还让魏延苟延残喘的瘫在床上!呵!”荆棘放开了南真紫鹭的手臂,不相信的摇着头,看着她的脸上露出嘲弄的笑容:“你自己说,要是今天你处在我这个角度上,你会相信吗?你会相信这个根本就没有任何科学依据的东西会是存在的吗”
南真紫鹭的眉头又扬了起来,她看着荆棘有些失态的否认,却没有丝毫阻止的动作,只是淡淡的笑了起来:“我不需要站在你的角度想,我永远都不会是你。你相信如何?不相信又如何?对于我的生活没有任何的改变。”
荆棘看着南真紫鹭那张冷淡的面孔,无奈的笑了一下,他弯下腰,双手抱着头,内心似乎在激烈的挣扎着,几分钟之后才抬起头来,看着南真紫鹭:“是蛊吗?”
南真紫鹭凝视着荆棘那张冷静的脸,试图寻找那挣扎后的痕迹,却什么都没有看见。她不禁有些轻微的失望,说实话她是有点坏心眼的,她渴望看见荆棘无法抉择的挣扎,毕竟她还从来没有机会可以折磨一个看起来并不平凡的男人。只是这个男人突然而来的转变让她觉得有些突然,对于几乎已经确认了消失不再的乐趣多少有些意犹未尽。不过,开心和父亲的生命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楚,也就没有沮丧太多时间,只是微微叹息着表示她内心的失落:“是的,如果它没有改过名字的话,那么是的。”
“这就是答案?这就是真相?”荆棘哑然失笑:“我思考了那么长时间的疑问居然就是这么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答案?这就是所谓的命运?一定要搞到人发疯才好?”
南真紫鹭的面孔上浮现出了诡异的笑容:“答案?真相?对于你来说,或许是的。但是,对于我来说,却不是。”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扯下了院子里的香橼树的叶子,放到了鼻子旁边深深的吸了一下,贪恋着这自然而绵长的清香。
荆棘看着南真紫鹭,无端的从心里升腾起了一种要了解身边这个女人的冲动。这个冲动一旦浮现就立刻充斥了他所有的思想,让他无法摆脱,只有慌乱的沦陷到其中。他恍惚中只有一种念头,让一切‘真相’都云淡风清:“你的答案是什么?你的真相又是什么?”
南真紫鹭看着荆棘的脸,双唇微微的张开,脸上露出了很迷惑的表情,在这皎洁的月光下,看起来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充满了魅惑的魔力:“我不知道。”
荆棘忍不住翻了一下白眼:“你不知道?你说你不知道?那你怎么知道魏延是中的蛊?难道你是在耍我着我玩吗?刚才还那么确信的让我相信你的话,现在我相信了你的话了,你却告诉我你不知道答案是什么?你难道觉得我是白痴吗?”
南真紫鹭瞪着荆棘有些无奈的脸:“我是不知道啊。我只知道他是中蛊了,至于我为什么知道,不用告诉你。可是,我也仅仅只是知道这一点而已。”
荆棘看着南真紫鹭的眼睛好一阵子,突然露出了一种恍然大悟的表情,接着种表情里夹杂了暴风一样的愤怒。只见他一把抓过南真紫鹭的手腕,夺过她手里的小瓷瓶,丝毫不顾及自己的粗暴把她浓疼了:“那这个是什么?如果我没有猜错,昨天的那个蛋羹里你一定也加了这个东西吧?这个是不是就是所谓的解药?如果你只是知道这是蛊而已,那你为什么会拿解药给魏延吃?如果你不是专门为他准备的,你又是为什么人预备的?还是说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专门靠近我们的?还是说,这个蛊就是你下的?”
南真紫鹭看着荆棘泛着血丝的双眼,忍不住微微的颤抖了一下。她有些紧张的咽了一下口水,这个时候她实在是有点后悔,招惹一个太过聪明的男人确实是一件无比愚蠢的事情。不过给她再一次选择的机会的话,她还是会这么做,因为她无法看见揭露真相的机会就这么从眼皮下白白的溜走。于是她将自己那个消瘦的下巴骄傲的抬了起来,嘲讽着:“如果是我下的蛊,我会给你解药吗?”
荆棘看着南真紫鹭骄傲的面孔,一点也不为所动。
“还有,”南真紫鹭眯了眯眼睛,眼角突然流露出了一抹别样的风情,在夜光下看起来是那样的不真实,她的嘴角轻轻的勾了起来,带着一点并不在意的轻佻:“你怎么就那么确定你手中的东西就一定能治好他呢?”
荆棘的身体猛地颤抖起来,他看着南真紫鹭的目光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惊恐,他的手渐渐松开:“你说什么?”
南真紫鹭抽回了自己的手腕,一边轻轻的揉着,一边看着荆棘冷笑:“我的意思很明白。我没有解药,我根本不可能把你的朋友治好。而你手中的药只不过是暂时克制他身体里蛊毒的延缓剂而已。”
荆棘瞪着南真紫鹭,仿佛在听一个天方夜谭:“你说什么?”
南真紫鹭看着荆棘脸上那种无法表达的古怪表情,笑了起来:“我只是说,中蛊不过是真相的谜面而已,至于谜底在什么地方,我比你更想知道。”
荆棘直觉的双腿发软,他倒退几步,大口大口的喘气,双眼之前一片暗淡的黑暗,他觉得自己陷进了一个巨大的陷阱里。稍一不留神就尸骨无存。他看着月光下玩弄着一片绿叶的南真紫鹭,喃喃:“你一直在等我踩到这个陷阱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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