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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节（第2页）

&esp;&esp;姜蔻毫不意外他会这么说，因为他确实无法分辨服装的美丑，只能根据服装的特点，随机生成一篇赞美的言辞。

&esp;&esp;比如，“这件夹克非常美丽，上面的铆钉装饰，非常适合您的发色和气质。根据今年时尚界的流行元素，我认为您可以再搭配一条led灯的工装裤子”这类的废话文学。

&esp;&esp;很明显，a缺乏对艺术的鉴赏能力。

&esp;&esp;他之前看电影，也是这个反应。

&esp;&esp;也正常，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人和ai的区别是，人类具有创造性。

&esp;&esp;——a可以根据大量数据和算法模型，生成不同的服装设计方案，并预测和评估它们的时尚性和实用性；

&esp;&esp;再根据它们在市场上的表现，不断调整和优化设计，直到选出设计方案中的“最优解”。

&esp;&esp;但这并不是“创造”，而是基于算法和数据的优化过程。

&esp;&esp;即使a根据数据和算法生成的服饰，在美观方面远胜于其他设计师，也不能归到“创造”的范畴。

&esp;&esp;这恐怕是他唯一逊色于人类的地方。

&esp;&esp;姜蔻隐约感到，这是一个突破口。

&esp;&esp;于是，她最近不时就会让他说说对艺术品的看法。

&esp;&esp;a也从一开始冷静、严谨地敷衍她，到现在还没有开始敷衍，就发表一篇免责声明。

&esp;&esp;姜蔻笑着，摇摇头，去衣帽间换上那件透明镭射夹克。

&esp;&esp;这件夹克看上去跟透明雨衣差不多，区别在于，雨衣不会在灯光下流溢出炫丽的虹光。

&esp;&esp;姜蔻在衣柜里挑挑拣拣，穿上一件荧黄色的抹胸，上面镶缝着碎玻璃般的塑料片，又套上一条宽松的工装裤，裤缝垂坠着亮银色的链条和铆钉。

&esp;&esp;最后，她披上那件透明镭射夹克，没有化眼妆，仅用手指在唇上抹了一圈桑葚色的口红。

&esp;&esp;姜蔻没有喷发胶，用湿手抓了抓蓝绿色的短发，就下楼去见a了。

&esp;&esp;a正坐在客厅。

&esp;&esp;他按照她的命令，尽量像真正的人一样做自己的事情。

&esp;&esp;尽管知道，a可以看到公寓内的一切——只要带有感应器、传感器和摄像头的电子设备，都是他的眼睛；

&esp;&esp;姜蔻还是绕到了他的身后，一手抱着手肘，另一手托腮颊，望着他。

&esp;&esp;a一如既往地配合她，假装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esp;&esp;他在阅读关于服装搭配的纸质书——为避免他看得太快，姜蔻专门给他买了一本十厘米厚的纸质书。

&esp;&esp;只见他银灰色的眼睛如同一架高效的摄像机，极其迅速而精确地扫过书页的内容，但为了符合人类的阅读速度，只能盯着书页重复扫描的动作。

&esp;&esp;姜蔻忍不住露出一个微笑。

&esp;&esp;她含笑回头，却意外在反光的地方撞见自己的笑颜，不由愣了一下。

&esp;&esp;她很少看到自己笑得这样开心，笑眼弯弯，上下睫毛簇拥在一起，几乎看不到黑眼珠。

&esp;&esp;姜蔻眨了下眼睛，心里又掀起失控的悸动。

&esp;&esp;这一回，是为这纯粹的快乐。

&esp;&esp;她好久没有体会到这样单纯、洁净、不带一丝利益的快乐了。

&esp;&esp;转头望向窗外，最近几天都有雨，暴雨，乌云翻滚。

&esp;&esp;豆大的雨珠砸在落地窗上，扭曲蜿蜒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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