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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第1页）

&esp;&esp;如若不是如此，她此时定然是忍不住要冲着他发火，冲着他歇斯底里，将积攒下来的怨气，统统发泄到他身上。

&esp;&esp;可她现在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她不能再冲他如此。

&esp;&esp;原来她荣呈因也是装模作样的一把好手。

&esp;&esp;心里装着事，上马车的时候不免踉跄了一下，她扶住车门框，咬牙站稳。

&esp;&esp;荣呈言的确是在马车里睡着了，可当荣呈因一上车，他就醒了。

&esp;&esp;“你怎么样了？”她摸了摸荣呈言还显困倦的脸，满脸写着担心。

&esp;&esp;“没，没事……”迷迷糊糊还困着的荣呈言见到荣呈因，一时觉着有些丢人，挣扎着身子想退后，离她远点。

&esp;&esp;荣呈因命令他：“你给我坐好！”

&esp;&esp;荣呈言顿时吓得不敢动，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低垂着脑袋不敢见她。

&esp;&esp;都是一个爹带出来的，荣呈玉和荣呈言是暴脾气，荣呈因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

&esp;&esp;她一个巴掌打在荣呈言的后脑勺，没好气道：“现在知道害怕了？现在知道不说话了？刚才闹脾气的时候你不还威风得很吗？”

&esp;&esp;“我，我，我……”荣呈言磕磕绊绊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荣呈因接着道：“荣呈玉向来不是个会说好话的，你是，比先生的教谱还动听几分。

&esp;&esp;明明是那样美好的场景，在荣呈因的脑海中，却不断翻涌奔腾，变成压倒她的一根稻草。

&esp;&esp;她醒了。

&esp;&esp;黑暗中猛然睁开眼，豆大的水珠滴落在枕巾上，眼睛里的，额头上的，混在一起，打湿一片。

&esp;&esp;她梦到陶珏了，她果然梦到陶珏了。

&esp;&esp;她一手绞着被子，牙齿狠命地咬合，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哗啦啦地从脸颊滑落。

&esp;&esp;怎么能这么没出息呢，荣呈因，为什么只是见了他一面，就会不争气地心跳，会不自觉地紧张？

&esp;&esp;荣呈因辗转反侧，再难入睡。

&esp;&esp;而夜来难免多思，她翻来覆去，逐渐开始怀疑自己今晚的伪装是不是失败极了，仿佛自己在陶珏面前就跟个透明娃娃似的，什么都被能被看穿。

&esp;&esp;他就是个妖孽，专吃人心的妖孽。

&esp;&esp;她入不了眠，干脆下床披了厚衣裳，点了盏幽暗的烛光，小心翼翼地往外走，尽量不吵到守在外间的红雨。

&esp;&esp;她想去祠堂看看她的父亲。

&esp;&esp;荣呈因虽是家里的三女儿，却是最受父亲喜欢与疼爱的。

&esp;&esp;大姐沉稳娴静，自小不需要多担心；二哥哥虽时常不着调，但大事上从来不会含糊出错，况且他自出生起就注定了是要承袭爵位的，也不必太替他操心；至于弟弟荣呈言，他是家里唯一一个姨娘生的孩子，姨娘虽不是父亲正妻，但荣呈言出生的时候，她们的母亲已经过世了，所以荣呈言打小就能养在自己小娘身边，父亲也不担心。

&esp;&esp;只有她荣呈因，出生后没多久就失了母亲，打小就没感受过多少母亲的疼爱，天性又爱玩，好一段时间，都是被父亲板着脸带在身边学规矩的。

&esp;&esp;这也是她与寻常闺阁女子不同的地方，她们学的都是相夫教子女红之类的东西，而她跟父亲学的却是齐家治国之道。

&esp;&esp;后来她稍大了些，父亲就将她送去了云家的学堂，跟着云家小姐云照一块儿，同那些世家公子们一道上学读书。

&esp;&esp;再后来，她听说了东郡苍南山的盛名，闹着吵着要去苍南山求学。苍南山路远，父亲起初也是不同意，后来实在拗不过她天天提，时时提，只能亲自备了东西，送她去了苍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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