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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节（第2页）

&esp;&esp;四周流动的气息忽地一滞。

&esp;&esp;裴寂怔怔看着她，眼底薄冰般的戾气倏然褪去。

&esp;&esp;少年乌黑的眼瞳暗云翻涌，因蒙着层轻柔水雾，看不清被他压抑在心底的情愫。

&esp;&esp;可那份情感如此强烈，即便没有任何动作与声响，也能从眼中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esp;&esp;他带了不确定的口吻，嗓音突然变得喑哑，一字一顿地出声。

&esp;&esp;“……宁宁？”

&esp;&esp;宁宁本想继续板着脸，却没忍住心口一动，弯着眼噗嗤笑出声。

&esp;&esp;她这一笑，裴寂就全明白了。

&esp;&esp;宁宁居然当真入了心魔，在灵力所剩无几、神识极度脆弱的时候。

&esp;&esp;可她是如何打破他身旁那层浓郁魔息的？她分明——

&esp;&esp;裴寂的身形兀地顿住。

&esp;&esp;一些遥远却又触手可及的记忆，在混沌识海中悄然浮现。他想起少女唇边殷红的血迹，还有那道破开黑雾的白光。

&esp;&esp;在他深陷无尽炼狱之际，有人以剑劈开层层魔息，浑身是血、虚弱不堪，却也无比坚定地一步步朝他靠近。

&esp;&esp;少年向来淡漠的眼尾，陡然泛起一抹幽红。

&esp;&esp;原来宁宁并未弃他于不顾，反而豁出了性命来救他。

&esp;&esp;他自小便畏惧黑暗。

&esp;&esp;唯有她带来无边亮色。

&esp;&esp;……他哪里值得。

&esp;&esp;心脏开始剧烈跳动，裴寂凝视着女孩含笑的眼眸。

&esp;&esp;他们隔得如此之近，他伸手就能触碰。

&esp;&esp;被深深埋在心里的渴望叫嚣着欲要挣脱，眼底浓云聚散，凝成肆虐的心魔。

&esp;&esp;什么世俗纲常、卑微怯懦，仅仅因她一个眼神，就瞬间分崩离析，再不复存。

&esp;&esp;裴寂只想要她。

&esp;&esp;少年喉头无意识地滚落，忽然叫她的名字：“宁宁。”

&esp;&esp;“嗯？”

&esp;&esp;她好奇抬头。

&esp;&esp;旋即鼻尖笼上一道无比贴近的木植清香，眼前则是倏然靠近的黑影，与属于少年人的清冽气息。

&esp;&esp;有什么东西轻轻触在唇上，宁宁兀地睁大眼睛。

&esp;&esp;只需要那么一瞬间，整个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

&esp;&esp;裴寂的唇瓣单薄柔软，很轻很轻地压下来，像是软绵绵的果冻，带了点干涩的裂痕，与她紧紧相贴。

&esp;&esp;他毫无技巧，只能凭借最为原始的本能一点点触碰，几近于虔诚地垂下眼眸，连呼吸都刻意屏住。

&esp;&esp;薄唇慢慢下压，又在猝不及防时轻轻移开，再如蜻蜓点水般落在另一处。

&esp;&esp;他吻得认真，面庞停在她毫厘之距的地方，近乎于局促不安地沉声开口：“这样……可以吗？”

&esp;&esp;宁宁本来就大脑一片空白，被他这样一问，热气更是从耳朵迅速蔓延到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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