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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窗事发二（第2页）

&esp;&esp;温离楼神色一凛，一把按住要冲出去的容苏明，气声提醒道：“她是自己来的此地，而且没有丝毫反抗之意！”

&esp;&esp;“！！！”容苏明牙关紧咬，与按住自己的温离楼力气相抗，眼底骤起的怒火几要生生喷出。

&esp;&esp;二人无声争执，庙里已经到了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地步，温离楼的话在容苏明脑子里炸开，她被温离楼抓着一条胳膊挣不开，另一只手的手指甚至抠进了泥土筑成的墙壁里，血从指甲缝里流淌出来，渗进墙土。

&esp;&esp;“那是，那是我至亲好友，我视之如小妹的至亲好友！”容苏明脑子里跟被人用狼牙棒搅和了一大通般，短时间内无法冷静无法思考。

&esp;&esp;幸好拉温离楼同来，她比容苏明镇定得多，或者说，她和方绮梦，毕竟才只认识两三年……

&esp;&esp;没多久，那男子走了，容苏明依旧没能冷静下来，一直被温离楼紧紧按着，直到方绮梦收拾干净，抱着自己一瘸一拐走出城隍庙。

&esp;&esp;歆阳城城南是贫民聚集地，温离楼就住在这边，便和容苏明一起，在方绮梦回家路上把人劫到了自己家里。

&esp;&esp;温离楼父母早亡，家里连院墙都破得形同虚设，住的地方也只有一间摇摇欲坠的破茅草屋。

&esp;&esp;把人推进屋里，容苏明双手握拳，夜幕里叫人看不清她神色，只能听出来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冷硬，“我俩都，都已经看到了，你最好实话实说，是为人所迫还是……还是你情我愿！”

&esp;&esp;温离楼关好屋门，借着窗户外透进来的残光，扶着木头人般的方绮梦坐到屋里唯一的一张凳子上，道：“苏明，你先冷静一下，”

&esp;&esp;转而温声问方绮梦，道：“那个男的，是苟小莲的哥哥？”

&esp;&esp;方绮梦就这么坐着，一动不动，好似根本没听见旁人说话，假若此时有些光亮照明，屋里二人就能看见她空洞无神的双目，宛如将死之人。

&esp;&esp;少女久久不语，容苏明气得右手手背重重往左手手心里摔，“方绮梦你说话！”

&esp;&esp;破屋子里的动静引来旁人注意，一道少女的声音，冷冷从外面不远的地方传进来，“狗温楼，是你回来了么？”

&esp;&esp;“嗯，回来了，”温离楼两大步走到紧闭的屋门后，手搭上门闩，顿了顿又装作不耐烦的样子，冷声回答道：“没事别烦我啊！”

&esp;&esp;屋门前“砰”的一声响，似是被人从哪里扔来个重物，少女似怒似骂的声音跟着传来，“要是饿死在你那破房子里，我还得给你收尸，喂狗剩下的窝头，你爱吃不吃！”

&esp;&esp;须臾，外头没了声音，温离楼站在原地没动，屋子里漆黑一片，只有两尺见方的窗户漏进来丁点斑驳光亮，几人耳边除了蚊子嗡嗡嗡的声音，再无其他响动，外面亦然。

&esp;&esp;良久，温离楼呼了口气，似叹息又似放松，出门把包裹捡了进来，拍拍上面的灰，她好生把包裹放在了木板搭成的卧榻上。

&esp;&esp;一直不出声的方绮梦突然淡淡地在夜色中开口，道：“你喜欢她。”

&esp;&esp;容苏明愣，没反应过来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esp;&esp;那边，温离楼抱起胳膊坐在自己卧榻上，慢条斯理道：“喜不喜欢由我说了算，”

&esp;&esp;冷笑，满是不屑，“你方三姑娘生长于书香之家，前途坦荡，不知我等自这里挣扎出去有多难，如今我既有机会争去国子监，脑子被驴踢才会耽于情爱，才会喜欢叶轻娇那母老虎。”

&esp;&esp;容苏明闻声看向温离楼所在方向，方绮梦先是嗤嗤笑起来，很快就变成笑得前俯后仰丧心病狂，“温离楼，温不周，我就说了一句话哈哈哈哈哈哈你慌个什么劲哈哈哈哈……”

&esp;&esp;俄而，另外两人才听出这大笑声里的不妥，方绮梦全然已似疯魔，开始又哭又笑。

&esp;&esp;不需要再多言语，容苏明已经明白各种因由，上前把方绮梦揽进了怀里。

&esp;&esp;事情最终还是上了公堂。

&esp;&esp;担心什么来什么，苟家儿子正在碧林书院读书，苟家为让儿子脱罪，故意将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宣传得歆阳城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esp;&esp;强暴与否，完全各执一词。

&esp;&esp;时缉安司司正，在审案中明显偏向苟家儿子，容苏明和温离楼作为证人出堂作证，却被司正质问：“你们凭何判定方氏绮梦是为人强暴，而非自发自愿？”

&esp;&esp;一堂审理结束，下来后温离楼回头看了眼缉安司迢耀四方的鎏金屋顶，以及金光万丈瑞气千条的歆阳公府，低声说了一句话。

&esp;&esp;“有朝一日，我定要踹堂上那老狗到城南收夜香。”

&esp;&esp;温离楼此人说话算话，前任缉安司司正如今收夜香的事则是另说，但那件事的最后，虽苟家儿子被判拘禁七年，受害者方绮梦也没落任何好处，除下申了冤屈。

&esp;&esp;昔日那个天仙人儿一朝掉进泥潭，人人都乐得过来踩上两脚。

&esp;&esp;书院里有学生给方绮梦起绰号，叫做“方七年”，用苟家儿子被判七年的事情来讽刺方绮梦被人污了身子，那些叫方七年的人，被容苏明的妹妹容筝揍了一个又一个。

&esp;&esp;外头人对此事议论纷纷，不少人认为此事是因为方绮梦自己不检点，不然怎么会招了这种事情上身。

&esp;&esp;书院其他夫子虽然表面不说什么，背地里也同样在方、闫二位夫子身后指指点点，仍旧是指摘方绮梦的居多……

&esp;&esp;苟家憎恨方家，时时花钱雇人散布方家三姑娘流言，彻底搞臭了、彻底毁了方绮梦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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