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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节（第2页）

&esp;&esp;商陆戴上眼镜，手指在触摸屏上点击，“这几天陪好柯老师。”

&esp;&esp;明叔面露意外，“怎么，你不陪他？”

&esp;&esp;不要以为他这个老头子没发现他一次比一次更频繁、更久地进画室。

&esp;&esp;那里有已经完工的柯屿肖像油画。

&esp;&esp;商陆没回，只说：“下次不要再擅自做主。”

&esp;&esp;“我不接，你不也去了？我好歹帮你安然无恙地接回来了，好过你扑个空。”明叔不无调侃，想起什么，又转为忧重之色：“快半个月没睡过整觉，高速路上开一百八，你是不是嫌自己命长？”

&esp;&esp;看到兰博基尼刺破夜色，他那一瞬间心跳都停了。

&esp;&esp;柯屿不知道，只有他清楚商陆精神有多疲惫，一天要喝几杯咖啡浓茶提神。他是疲劳驾驶，而且是疲劳超速驾驶。

&esp;&esp;商陆点开整理了数百页的电子笔记，“以后不会了。”

&esp;&esp;“明天……”

&esp;&esp;“不要让他进书房。”

&esp;&esp;或许是这几天觉睡得太多，柯屿醒得很早。拉开窗帘，以为会看到商陆在坡道上晨跑的身影，却没有。明叔似乎无事，陪他去沙滩上转悠，带他去喝咖啡吃葡菜。从别墅区到白沙滩有业主独享的缆车，全程差不多十分钟，海岸线呈弧形在脚下延展。

&esp;&esp;海看到了两看相厌的地步，明叔让他自便，只有书房禁入。

&esp;&esp;柯屿明白了，商陆来找他，是事发突然的本能，本能过去理智归位，他又退回到了冷静期的状态。

&esp;&esp;私生的视频屡删不止，起了恶劣的示范，有人匿名威胁给他私信，发了详细的住址，称要半夜来找他谈谈。警是报了，但家一时之间回不去，纵然知道在云归别扭，柯屿却也没别的地方可以逗留。

&esp;&esp;好在商陆也不是完全不见他。

&esp;&esp;莫名其妙出来喝水的次数就挺多的。

&esp;&esp;饭也好好在餐桌上吃。

&esp;&esp;下午在泳池边喝茶看书，商陆握着水杯出来，胡子刮干净了头发也打理好了，在他眼前晃一圈，话不多说，没事找事地叮嘱他好好琢磨剧本，又似乎淡漠地走开。

&esp;&esp;柯屿被他数落得懵，明叔倒是躲在玻璃门后快笑背过气。

&esp;&esp;商陆的画室他没进去过，明叔既然请他自便，他便有点兴趣。那里面每幅画都贵得够他三部电影片酬，近乎无尘环境，冷气也低。他不好冒然进，在明叔的陪伴上换了双鞋才进去。

&esp;&esp;他对商陆的艺术便好有多种想象，左思右想猜测他该是偏古典的，但墙上挂着的画却让他症愣。

&esp;&esp;有两幅画，他驻足其前久久出神。

&esp;&esp;一副，是蓝色的幕布上画着玻璃花瓶和白色的花朵。

&esp;&esp;一副，是沙漠里奔跑着的一头小象。

&esp;&esp;“常玉。”明叔交叠双手站着，陪他一起仰面观摩，“这个画家叫常玉，是少爷最喜欢的画家。”

&esp;&esp;柯屿对美术没有什么造诣也无见闻，“是中国人？”

&esp;&esp;“是中国人，出身晚清富贵家庭，

&esp;&esp;柯屿抬手，稀松平常地一抹眼底，手指被濡湿，但新的眼泪又下来。他的神色是那么平淡，眉也未蹙嘴角也未有什么用力憋哭的痕迹，可见这一场落泪并不能命名为“哭”。

&esp;&esp;商陆递给他纸巾：“每次静不下心的时候，我就会在这里坐一会儿。你要是喜欢的话，就也多坐一坐。我还有工作要处理，先失陪。”

&esp;&esp;柯屿接过，低声一句“谢谢”，觉得商陆的措辞又回到了彬彬有礼但疏离的阶段。

&esp;&esp;到晚饭时商陆才有短暂地出现了一会儿，胃口不佳的模样，海鲜粥喝了小半碗就放下了。后来柯屿在泳池边看到了他抽烟的侧影。尼古丁和咖啡因一样，都是能强行提神的。柯屿没有找过去，在隔得很远的地方安静看着，身后响起明叔的声音：“有机会的话，还是劝他少抽一点。”

&esp;&esp;“他最近在忙什么？”

&esp;&esp;明叔沉默片刻，为难地说：“恐怕不方便透露。”

&esp;&esp;“让他早点休息。”

&esp;&esp;话语里表露离去之意，明叔心里一沉，挽留的话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但终究忍下，只试探地问：“你去哪里？”

&esp;&esp;“约了人。”柯屿也并不多言，转过身抬起脚步，“这两天叨扰了，承蒙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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