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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节（第2页）

&esp;&esp;议河

&esp;&esp;汉代铜钱的购买力，和如今大宋可不是一回事，那时候的百亿，相当于如今数百亿。

&esp;&esp;只听苏颂又道：“不过从此之后，黄河算是进入了一个长达千年的安流期。虽然黄河决口还是难以避免，灾害依旧频繁，但是再也没有了大规模的改道。直到……现在。”

&esp;&esp;将自己总结的笔记交给苏油：“大宋景佑元年，黄河于澶州横陇埽决口，河水从此离开了王景治河时期的古道，重新冲出一条新河道。这就是——横陇河道。”

&esp;&esp;“十四年后，庆历八年六月，黄河在澶州商胡埽决口，从此又离开横陇河道，经大名府、恩、冀、深、瀛、永静军等府、州、军，至乾宁军夺御河入海。这就是如今的北流。”

&esp;&esp;陈昭明神色开始变得沉重：“庆历八年，当时以宰相身份出镇河北的贾昌朝上奏，请中枢下令，京东州军兴葺黄河旧堤，塞横陇、商胡二口，断绝北流，引水东流，恢复黄河故道。从此治河之争，分作两派——北流派和东流派，即回河派。”

&esp;&esp;“贾公希望回流之因有三：一是黄河北流至庆历八年，其河道也已经再次淤塞严重，尤其是出海口以上地区，以至于都没法疏浚了。与其投入巨额人力财力在没有什么希望的北流上做文章，还不如恢复黄河东流故道。”

&esp;&esp;苏颂说道：“其二、从防备契丹辽国的角度出发，显然北流对河北防御破坏极大。”

&esp;&esp;陈昭明点头：“御河纵贯河北军州，直达东京，要控制河北诸路，这条水道是重中之重。”

&esp;&esp;“来往河北的粮草、军队、钱货、食盐、皮货、布匹等大规模的物资运输，主要就是依靠御河。黄河夺御河道入海，导致漕运几废，转输之劳顿增，而前线资物愈加紧缺。”

&esp;&esp;苏颂说道：“不仅如此，大宋从保州以东一直到大海，设置了大量的塘泊水渠。这些塘泊可以种植水稻，更可以阻塞辽军骑兵南下的道路。如此保州以西，无军事之忧，大宋只需要扼守太行即可。”

&esp;&esp;“然而北流带去了大量的泥沙，将塘泊大部填平，导致沼泽化为土地，从此汴京北面的防御洞开，形同虚设。”

&esp;&esp;苏小妹说道：“董员外

&esp;&esp;以往因为中枢也是一本糊涂账，所以拿地方毫无办法。

&esp;&esp;唐介和苏油半年来的作为，其重要意义就在于把中央这本糊涂账给理清了。如今唐铁头正拿着账册作为大棒，举着大义作为旗帜，敲打的下边各路转运使和上州知州哇哇哭。

&esp;&esp;不过计司也只打痛不打死。

&esp;&esp;真要根据中央账册追索，那满大宋的官员就都别活了，不对，是唐介和苏油先就别想活了。

&esp;&esp;计司敲打的目的，便是要地方上报实情，推广新式记账方法，比照计司清理库藏的方式，让中央和地方账实相符，以便中枢掌握大宋财政的真实情况。

&esp;&esp;造假也是需要根据的，所以各地上报的财政情况虽然水分很多，但是遇到苏油这样拥有大量数学统计财会人才的懂行人，一样可以给他们挤掉大量的水分。

&esp;&esp;苏油的做法是，老唐我们不用看具体数据，我们主要将精力放在研究这些数据的变化情况上就行。

&esp;&esp;底数一无可取，但是这些数据的变化情况，绝对是地方官员根据各地各年财政的实际情况，予以假账相应变化的。

&esp;&esp;所以加上统计汇总和一些计算方法，计司一样能够管中窥豹，根据历年增减程度之类的数据看出个大概来。

&esp;&esp;然后就可以拿着这个大概，和中央统计账册一起，去讹地方官员，让他们上报真实数据，他们绝对会怕。

&esp;&esp;丑话说在前头，这是给各个地方一个丢弃旧包袱轻装上路的机会，接下来计司会派调查组下去核查，那些地方性的苛捐杂税名目，趁早自己处理干净首尾，具体的真实岁入，老老实实造册，然后上报中央重新修订，以后大家轻松。

&esp;&esp;即使地方上同样会瞒报，会造假，但是也总比计司目前这本纯假账真实得多。

&esp;&esp;至于现有的那些水分，以后一样可以通过别的办法给他们挤出来。

&esp;&esp;比如通过刺激经济的缓慢通货膨胀，很快官员们就会发现，如今手里克扣出来的几百贯，到二十年后，就什么都不是了。

&esp;&esp;而到了那个时候，银行，税务，计司的监管已经全面铺开，想要另辟财源私设金库，难度和如今相比，那就是天上地下的区别。

&esp;&esp;再比如掌握大宋真实财政情况后，下一步就是和十八路转运使谈判，明确税收分配额度，分配方式，理清楚哪些归地方，哪些归中央。

&esp;&esp;比如工商税收归中央，农业收入归地方。

&esp;&esp;这样分配，地方上如今不但能吃得很饱，甚至还能吃得很好，比中央还要好，当然，不能吃得过于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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