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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节（第2页）

&esp;&esp;外头响起内阁官员的声音，答道：“陛下，卷子找来了，可是……”

&esp;&esp;“传。”李衍秋说。

&esp;&esp;郑彦打开门，判卷官亲手捧进来一匣子卷子，里头全是被泡得字迹模糊的薄宣，墨水一层渗过一层，糊得全部粘在了一起。

&esp;&esp;李衍秋：“……”

&esp;&esp;武独：“……”

&esp;&esp;郑彦笑着抓了几把，依旧放回去。

&esp;&esp;“连日暴雨。”判卷官将全是水的木匣放在地上，躬身跪伏在地，颤声道，“浸过藏卷阁，这一匣共四十一份试卷大多被水泡烂，找不着王山的试卷，料想在这一匣中……属下该死。”

&esp;&esp;武独哭笑不得，望向李衍秋。

&esp;&esp;李衍秋一时也没辙了，天灾人祸，倒是看得开，也不去责备读书人，毕竟这事自然会有人来追责。

&esp;&esp;“传令谢宥。”李衍秋说，“让人将泡湿了卷子的考生全部传进宫来，今夜就传。”

&esp;&esp;外头仍下着雨，段岭坐在榻上，左思右想，牧旷达却先一步回来了，刚回来便授意召见段岭。

&esp;&esp;“我以为你会劝武独进东宫去。”牧旷达接过侍婢递来的一盏茶，看也不看段岭，撂了杯盖，喝下几口，又说：“太子少保的位置，不是谁都能当的。”

&esp;&esp;“我……我不知道。”段岭答道，“真有此事？”

&esp;&esp;牧旷达从杯沿露出眼来，微微一瞥段岭。

&esp;&esp;“知与不知，暂且不论。”牧旷达说，“如今陛下亲自召他，今日又要亲阅你卷，多半是想与武独做交换了，稍后若传你进宫，你知道该怎么说了？”

&esp;&esp;段岭心思忐忑，没有作答。

&esp;&esp;牧旷达便道：“都下去。”

&esp;&esp;牧旷达屏退下人，房中唯剩二人，段岭嘴上不吭声，脑子里头却在飞快思索，“假太子”一事，段岭也是知情人之一。自那夜以后，牧旷达便绝口不提此事，应当已有计划，只不知他要如何扳倒蔡闫，借谁的手去扳倒蔡闫。

&esp;&esp;将武独派进东宫常驻，当是一着对己方极有利的棋，武独可以接近太子，并搜集证据，供给牧旷达。

&esp;&esp;果然，牧旷达说：“徒弟，这乃是一举两得之事，为何还在推托？”

&esp;&esp;段岭知道这一次避不过去了，若再推托，牧旷达一定会起疑心，只得答道：“是，待武独回来，我一定劝劝他。”

&esp;&esp;牧旷达这才满意点头，观察段岭脸色，段岭又略觉不安。

&esp;&esp;“我这辈子，也就收了俩徒弟。”牧旷达说，“山儿，你与我有缘。”

&esp;&esp;段岭躬身跪伏在地。

&esp;&esp;牧旷达说：“更难得的是，你知我心意，旁的人，决计不敢像你在潼关一般先斩后奏。”

&esp;&esp;段岭答道：“都是师父所授。”

&esp;&esp;牧旷达倏然又话锋一转，说：“既知我心意，接下来的，料想也不必多说了。”

&esp;&esp;段岭心惊，知道牧旷达向来话里有话，这么说，一定是希望自己让武独进宫去，搜集证据，以便他布置驱策了。

&esp;&esp;“是。”段岭说。

&esp;&esp;不知不觉，自己竟与牧旷达上了同一条船，只不知来日当牧旷达知道自己才是真正太子时会怎么想。

&esp;&esp;外头昌流君咳了声，说：“相爷，郑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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