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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第2页）

&esp;&esp;李琛被他的话整得挠心挠肺，满脑海都想他会坦露心扉说些什么，又觉得是故意的戏耍，立刻想把他揉圆搓扁好好问个究竟，可见了少年的笑容，满腔浮躁的念头一下子沉静下来，转化为挫败似的无可奈何。

&esp;&esp;叶知昀一边笑，一边下了藤椅，朝他欠身，“世子，明早还要去翰林院，我回去睡觉了。”

&esp;&esp;剩下李琛留在原地，对着他离开的背影咬了咬牙，还在纠结先前‘其实’接下来的话。

&esp;&esp;隔了几日，晋原帝批了司灵那份请去岭南驻军的折子，等到五月初启程。

&esp;&esp;叶知昀则在调查尚书左丞的纰漏，可给他的时间太短了，在最猝不及防的时候这件事捅到了皇帝面前。

&esp;&esp;周越死了。

&esp;&esp;头天没有上朝，府里也没人告假，派人去问才发现失踪了，皇上特地派了心腹张孟带金吾卫满城搜查，才找到这位朝廷命官残破不全的尸体，脑袋给系在石头上沉进阴沟里。

&esp;&esp;满朝骇人听闻。

&esp;&esp;天子当群臣面掀翻了御案，为了查找真凶一连杀了二十个与周越有牵连的人，才找到线索，祸起北衙。

&esp;&esp;最后一个见到周越的人是北衙禁卫。

&esp;&esp;叶知昀明白世子一定对尚书左丞的事有所防备，可他一边为雁门筹备军务，一边将燕王府捯饬的铜墙铁壁，可这把火从北衙烧过来了——

&esp;&esp;越烧越大，一个禁卫哪里有胆子杀尚书左丞，一级级审下去，从伍长、百夫长、校尉以及都统牵扯到的范围是越来越广，最后扯到李琛的副手将领。

&esp;&esp;越是这种紧要关头越是要沉得住气，李琛没有面圣没有辩解，等皇上消了火气再慢慢查案。

&esp;&esp;可有人偏偏要加一把火，潘家老三太常少卿听说了消息进宫跟皇上求情。

&esp;&esp;不说还好，一说晋原帝那是满心猜忌都起来了，恨不得直接拔剑斩了李琛的脑袋。

&esp;&esp;他这位皇位是弑父杀兄得来的，名不正言不顺，看得比什么都重，对燕王一系心存忌惮，不到万不得已不愿重用，要不是潘家逼上门来，他定会继续打压燕王。

&esp;&esp;潘家来求情，他的

&esp;&esp;晋原帝的脸色完全变了，怒不可遏地喝道：“——李琛！”

&esp;&esp;李琛颔首：“臣在。”

&esp;&esp;“你、你当真是失心疯了不成？！”晋原帝咬牙切齿，眼里满是疾风骤雨，对方刀枪不入的平静态度，更是让他太阳穴突突地跳，一口气堵在胸腔里。

&esp;&esp;“陛下何以和我这个疯子计较。”

&esp;&esp;晋原帝一把将案几上折子全扫了下去，“你看看这一份份奏表！天子脚下，堂堂正四品大臣叫人沉进阴沟死不瞑目！北衙禁卫在你麾下授命，这些证据难道是假的？你跟朕说不知情——是不是等下狱大理寺审讯你才知情？！”

&esp;&esp;那些奏折和供词顺着金阶滑落在李琛面前，他没有伸手去捡，按照寻常人的处理方法就应该三跪九叩，眼泪鼻涕混在一起，跟晋原帝倾诉衷肠，深表忠心。

&esp;&esp;李琛道：“陛下，三日内臣一定查清真相，如若逾期，任凭处置。”

&esp;&esp;晋原帝竭力压制着怒火，可越是按捺烧得越是旺盛，胸口眼前阵阵发闷，阴沉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些供词证据都是假的？”

&esp;&esp;“我只是觉得很巧，潘志遥前脚离开长安，后脚周越大人就出了事，有关北衙的罪证顺水推舟呈上御殿，未免来得太快，仿佛这座皇宫里有一双眼睛，在盯着陛下，盯着北衙。”

&esp;&esp;李琛说这话时，冷淡的目光扫了一圈御书房，被他眼风掠过的郑柏噤若寒蝉，张孟更是浑身僵硬。

&esp;&esp;晋原帝被他三言两语挑拨得疑心更深，自从周越死后，他才发现身边已经无人可信，放眼望去，半壁朝堂都在觊觎他的位置，一刻也坐不稳当，他生怕自己是怎么得来这皇权，别人又会怎么得去。

&esp;&esp;静了半晌，他道：“好，朕给你三日，届时如果你无法找出真相，就自己去大理寺领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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