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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短促的拊掌声刺破了心头萦绕不已的苦涩,循声而望,便见文余逝两人缓步行来,文余逝的脸上没有了哂笑之色,神色恭谨,带起了佩服的敬意。莹润修长的十指按压在白玉琴上,压出轻轻的凹痕,容惜辞缓慢睁眼,平视前方流淌的河水,不发一言。文余逝行至面前,竟是恭敬地作了个揖,歉疚地道:“方才我已问过店小二,若有得罪之处,尚请见谅。”斜目一挑,将文余逝上下睨了一眼,容惜辞在温御修搀扶下站了起身,掸了掸衣上的尘埃,便错过文余逝朝原路回去。平素自狂的文余逝被容惜辞视若无睹,心底自然不舒服,但思及方才言语中多有得罪,对方未出手已是大度,万不可再奢求什么。听罢曲儿的思绪仍绕心头,文余逝冲着容惜辞的背影喝了一声:“这曲唤作何名,甚是动听。”脚步一顿,容惜辞幽幽出口:“动听?呵,想来你还不识情滋味,待有一日你知晓后,再言动听这两字罢。“语落,便是踏尘而去,仅留一句轻语旋入文余逝之耳。“此曲名唤‘离殇’。”“离殇?”将这曲名放在嘴里细细咀嚼,文余逝不觉开口,“为何总觉得此曲似是勾栏院里的艳词,莫非我听错了么。”他说话声极其低微,但却毫无遗漏地落到了内功高强的温御修手里,心底怒气一生,攥了许久的拳头便要转身回去抡到那张令人厌恶的嘴上,却见身子一顿,容惜辞扯住了他:“不必了,他未说错,那确实是艳词。”怔愕地看着容惜辞,温御修竟是哑口无言,不知该用什么方式去接下面的话。横眼一睇,容惜辞恢复了笑颜:“怎地,瞧你这惊诧的模样,莫不是误会了什么罢。”“没甚,”嘴角弯弯扬起,温御修搂紧了容惜辞,踏上长长的小路,行回客栈,“你说,一会儿我们回去,该如何面对客栈里的人。”“嗤,你当我是如此好欺的么,只怕他们现下各个都在浴桶里哩。”“哦?去那处作甚。”“泡水止痒呗,我啥东西不多,这等害人的玩意却是不少,谁人对我不好,我必要加倍奉还,是以这文余逝,哼哼,方才我在他同封无恨身上下了点儿药,一会儿便会发作了,与其等你同他们套近乎,倒不如直接下猛药了事……诶,你去哪儿!”“容、惜、辞,你这恶魔!我要同你割袍断义!”这天晚上,温御修可算是领悟到容惜辞的报复手段了。归来时,看到连个人影都不见,仅闻一滩水声的客栈便不说了,到了晚上,那才是煎熬。隔壁房里起先还是一如先前那般的争吵声,后来嘴上便斗到了手上,又从手上斗到了床上,乒乒乓乓的声音逐渐被旖旎暧昧的声音淹没,在气喘中还带着一些反抗的吟哦,但后头渐渐低沉,便成了沉重的呼吸声。但这还未完,在温御修两人听声动情,准备学着他们办事的时候,又听一记乒乒乓乓的声音响起,带着床边摇晃的嘎吱嘎吱声音,那声极其之烈,让人不禁怀疑这床可会塌了下去,把厚实的地给钻个洞。原本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情|色,便被隔壁房那巨大的声响给生生打破,温御修黑着个脸,狠狠地瞪着容惜辞,而容惜辞也是一脸无奈,摊手道:“我也不知会成这样,明明会你侬我侬,你滚我滚,你上我下的,却未想,竟成了你打我打,你甭想上。”“……”掀了个眼皮,温御修只得叹恨地抱着容惜辞,将厚重的被子盖过脑袋,努力杜绝隔壁房那嘈杂的声音,窝在被窝里同容惜辞说着情人间的呢语。“你说他们俩,谁上谁下。”“还用问么,铁定是文余逝在下,他这股子性子,绝不可能在上。”“嗤,”温御修闷笑一声,“你怎地知晓他不会在上,他的武功不亚于封无恨。再者封无恨怀有报恩之心,怎地可能会伤害文余逝。”眼睛噌地一亮,容惜辞笑道:“不若我们赌一把,若是我赢了,你以后必得听我的话,若是你输了,你日后便得听我的话。”温御修开口方想爽朗应答,但将这话在心里琢磨了个遍,便觉不对劲了:“容惜辞,这般有何区别。”“怎地未有,一个是赢,一个是输,”掰着手指,容惜辞拿着一副你个傻子的鄙夷眼神看他,“两者区别可大了。”“……”带着被子转了个身,温御修也不理会那在身后叫嚷之人,捂紧耳朵努力睡去,同容惜辞废话,当真是他人生第一大错。翌日,两人睁眼到了天亮,直待天际发白,隔壁房的运动声方歇。看着对方眼底的黑圈,互相指着彼此哈哈大笑,笑过后,又是把被一蒙,倒头呼呼大睡,补眠。实至午时时,肚饿的两人才不情不愿地醒来,打着呵欠出门看隔壁的情况,却见一个仅着亵裤的男人被一只光着的脚丫给踹了出门,摔了个趔趄,差些便要翻身从楼上摔下去,砰地一声落下,隔绝了里头情|欲的味道。看清被踢之人后,容惜辞挑眉看了一眼双唇微张的温御修,好心地帮他把下巴按上。出门这人便是封无恨,此刻他脸上泛光,神清气爽,除却略有疲惫之色,便再无其他不对劲之处,想来,昨夜里容惜辞猜了个正着,他确是在上之人。“封兄,早。”欠扁地一个抱拳,温御修走了上前,状似同他相熟一般就揽上了封无恨的肩头,对着他耳畔不知窃语些什么,封无恨原本颓丧的双眸霎时便给亮了起来。容惜辞疑惑而望,却不知温御修用的什么法子,说话声低弱到连他都听不着,忍不住好奇,他提步便凑了过去,温御修适时地住了嘴,笑眼眯眯,一句不答。“你说甚呢。”“没甚,封兄知晓便好。”随手拍着封无恨的胸口,温御修不加解释。“神秘兮兮,没甚好事,嗤,莫不是在教他龙|阳十八式罢。那东西没用,倒不如想法子讨人家欢心才是。”脚下一个趔趄,被道破心思的温御修笑意略僵,咬牙切齿:“却不知容先生有何指教。”“简单。”得意地抱起双臂,容惜辞打量了一脸迷茫还在昨夜里的柔情里未走出来的封无恨,身形不错,孔武有力,肌肉恰到好处,毫不夸饰,完美男人的身子,有前途。当即便让封无恨回房着装,穿得得体了方到容惜辞两人的房内。容惜辞将温御修赶了出去,同封无恨私下窃语了许久,而温御修只能无聊地站在廊间,走来走去。未及几刻,便见文余逝脸色苍白,步履蹒跚地走了出来,身上带行囊,俨然便是要走之兆。“文兄,这是要去何处!”故意把嗓子往高处挤,温御修特意行到了文余逝的面前,挡下了他前行的步子。封无恨尚未将人追到手,若让文余逝这样便走了,他们可麻烦了。“借过。”语音里带着无力的颤抖,文余逝横了温御修一眼,手背拍在了他的胸口,作势要推。他虽经过了一夜纵情,这力气仍是不小,温御修一时未察,便推得倒退了几步,堪堪将路给让了出门。“不好!”眼看文余逝便要运起轻功,从栏间跨越飞下,身后的门忽而被撞开,封无恨冲了出来,不由分说便抱住了文余逝的腰肢,带得他摔回了廊间。“余逝,不要走!”只见顷刻之间,这高大的男人竟是声色泪下,抱着挣扎的文余逝,口中各种甜言蜜语流出,听得温御修是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抖了抖身子,正见容惜辞一脸得意地看着外头吵嚷的两人,一副我教得不错的神情,禁不住吞沫一口,温御修便掩门回了房,省得再看外头上演的追妻苦情戏。“啧啧啧,这封无恨的嘴都跟灌了蜜似的。你也来说几句给我听听试试。”一脚跨坐于凳子之上,容惜辞单手勾住了温御修的下巴,调侃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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