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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节（第2页）

&esp;&esp;“是吗？”

&esp;&esp;“当然，你不要胡思乱想！妈妈刚才是太害怕了，所以才口不择言——”她看着佛像，看着明明被自己丢进火盆，又自己从火盆里跳出来的档案袋，明显瑟缩了下。

&esp;&esp;柏今意跟着看去。

&esp;&esp;简无绪抢救得及时，档案袋只被烧坏了外边部分，里头的病历和文件都还完好。

&esp;&esp;他出了会儿神，又将目光转向梅相真。

&esp;&esp;“可是，妈妈为什么要这么害怕？”

&esp;&esp;“那，那当然是因为有鬼——”

&esp;&esp;“但是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esp;&esp;“……”

&esp;&esp;“而且妈妈，”柏今意又说，“我们正在寺庙之中。如果有鬼的话，也有神佛吧。举头三尺有神明，对不对？”

&esp;&esp;“……柏今意，你想说什么？”

&esp;&esp;“我不知道，妈妈。但是妈妈，你不用害怕，没有东西会伤害你的。”柏今意有些木讷。他的思绪纷纷扰扰，像是一团乱麻，他所有的情感和理智，都被缠入这团乱麻之中，无法解脱。他几乎全凭本能在和母亲对话。

&esp;&esp;“你……你不相信妈妈吗？”梅相真抖着声音问。

&esp;&esp;“我相信妈妈。”

&esp;&esp;“那你就要相信妈妈，你就是妈妈的孩子！”

&esp;&esp;“可是，我也记得，我很小的时候问过妈妈，我说我们家好像有个很大的院子，你说我记错了……”

&esp;&esp;“那是……”梅相真脸色苍白了。

&esp;&esp;“那是我记错了吗？”柏今意喃喃着，“后来我们搬家，爸爸想买高层的屋子，可是妈妈你意志坚定的要买一楼，要买院子，是因为我曾经说过的院子的话吗？”

&esp;&esp;他心目中，母亲的神像，裂出一道缝隙。

&esp;&esp;“你……”梅相真的手，在地上胡乱摸索着，就像溺水的人在摸索着救命的稻草，“你其实……”

&esp;&esp;“其实？”

&esp;&esp;“你其实是你爸爸……是你爸爸带回来的孩子，是你爸爸出轨，和其他女人生下来的，带回来给我养的孩子，可是我爱你，妈妈从小到大，养了你这么久，柏今意，你知道的，妈妈爱你——”

&esp;&esp;“……可是，”柏今意又说，“我记得我上学的时候，爸爸出了车祸，血库存血不足，我想要献血，你没有让，最后血是从别的医院调过来的……”

&esp;&esp;他心目中，母亲的神像，又裂出一道缝隙。

&esp;&esp;“妈妈。”

&esp;&esp;柏今意再喊梅相真。

&esp;&esp;这一次，梅相真怔怔地看着他，已经不会说话了。

&esp;&esp;“妈妈。”柏今意低声说，“你教过我，你说，好孩子不要说谎。我听你们的。我从小到大，一直都听你们的话。”

&esp;&esp;“因为我觉得，你们说的，一直都很有道理。

&esp;&esp;因为我觉得，你们是为我好，你们想要把我抚养成优秀的人。

&esp;&esp;那之后许多次，我总觉得，是我不够优秀，是我还没有达到更好的自己，没有达到你们的期许，你们的期许是正确的，是我一直为之努力的目标……”

&esp;&esp;他茫然了一会儿。

&esp;&esp;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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